照片上,陆晏璋一身浅咖色高定,站在嫩模身旁,正微笑着跟她聊天。嫩模是当地着名的九头身美女,她站的角度很巧妙,从记者的位置看过去,她的身体有一半是贴在陆晏璋身上的。
而陆晏璋对待女人一向礼貌,脸上微笑的表情即可乱真。那是无数酒宴练就的一副可以自由切换的假面。
“神秘总裁难耐寂寞,再遇新欢!”
标题字字如流矢、刺入陆晏璋眼底。
靠着安眠药才睡了不足四个小时的陆晏璋、此时正在餐厅喝黑咖啡。明明看到女仆已经端着食物托盘上了楼,他还是不死心,带着或许栀子会下楼散步的侥幸守在餐桌旁,慢悠悠地吃早餐。
只见陆晏璋大手抹了一把脸,切换到助理的电话页面。
“谁上的热搜?”
“老板我刚查到,拍照片的是一个业内颇有名气的狗仔,但买热搜的是严存根的弟弟严存银。”
听到电话那头暂时的沉默,助理暗暗长舒一口气,多亏看到热搜的第一秒他就着手查到了消息来源。
“严存银?被秦骁打残了的那个?”陆晏璋眼底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是,他一直在家养病,我还查到他的护士和严存根有账目往来,但是严存根被双规后,转帐就停了。”
“继续。”陆晏璋听出了猫腻。
“这个护士只是个高级特护,但是每月从严存根秘书手里、转到她名下的工资是她正常工资的十倍。”
“我刚刚查过这个护士的私人账户。她自从担任严存银的特别护理之后,就一直在海外药师手里购买蓖麻素。”
“蓖麻素?”陆晏璋眸光一凛。
蓖麻素是二战时期间谍们经常使用的慢性毒药。
“是的,严家老大一直在对老三下慢性毒药。”
“有意思。”陆晏璋靠在餐椅后背上,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他一向慷慨,严存银送上大礼,他怎么能不回礼呢?
“帮那个护士一把,药不能停。”
咖啡已经冷了,陆晏璋端起杯子一口咽下,那纯粹的苦能让他保持清醒。
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公司所有高层要给陆晏璋和杨临风举办送行酒会。
黑石在国内主要城市都有办事处或者分公司,平时都是垂直领导,陆晏璋下面有董事局和杨临风,样临风下面才是无数分公司的董事局和高管。
如果不是要亲自手刃仇家,C市高管们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这位华尔街大佬的。
因此今天的酒会级别特别高,除了C市高管全部出席之外,其他城市得到情报的高管们也个个摩拳擦掌,用尽各种办法争取邀请函。
堂皇居早已落入陆晏璋的口袋,黑石提前一周谢绝所有预约,把酒店里里外外打扫清理了一遍。所有房间都采取了防监控措施,所有安保都换成黑石的专业安保。
酒会从早上十点一直开到下午四点,数不清的流程,数不清的会面,数不清的高管,数不清的真假试探、虚与委蛇。
陆晏璋一直奉陪到底,毕竟这是他在国内第一次露面,或者说是最后一次露面。
只需付出一点耐心,就能换来高管们暂时的膜拜和忠诚,何乐而不为呢?
尽管他很清楚,高管们忠于的是他口袋里的美金。
从酒店出来,天空再次飘起雪花。路边灯柱已经燃起灯火,朦朦胧胧没有一丝热气。
陆晏璋已经有七八分酒意,勉强自己坐进车里,头靠在椅背上,喉结上下翻滚。
阿Ben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老板,欲言又止。
“说。”陆晏璋解开衬衣领扣,抽出领带扔在椅子上,闭了眼。
“回家还是?”
“热搜太太看见了吗?”
“看见了”
“她什么反应?”陆晏璋睁开眼,心底的期待再次升腾起来。
“侍女说太太没什么异常。上午在读书、写字,下午睡起来开始收拾衣物。”
阿Ben一向语气平直,像个机器人。
没有异常为什么收拾衣物?
沈蝉还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