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陆晏璋嘴角忽然露出了满意的笑。
“回家。”
沈蝉跟他分开八天了。八天来她就在他头顶,他每天吃住在书房,只为了听到沈蝉的声音。脚步声、开关门声、甚至哭泣声。
他忍着心底强烈的心疼和拥抱她的欲望,每夜靠着安眠药才能勉强合上眼。
沈蝉始终是爱他的,就像他一直深爱着她。
车子很快冲进风雪,停到别墅前。
二楼临靠花园的位置,是沈蝉的卧室,此时,卧室里已经亮起了灯。
陆晏璋抬头看着那盏灯,刚刚在车里鼓起的勇气再一次熄灭了。
他下车,后背靠着冰冷的墙,昂头盯着那扇窗一动不动,指尖的雪茄快要烧完了。
他在心中给自己倒计时,雪茄抽完就去找沈蝉。
窗口的灯光那么温暖,不知道里面的人今天心情到底怎样?
她那么小心眼,那张照片一定让她很难过。所以要收拾东西离开?
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怎么可能放弃他灵魂的另一半,成为旧金山大街上的行尸走肉?
雪茄灰跌落到皮鞋上,立刻就被凤吹散了。
陆晏璋吸完最后一口烟,把雪茄狠狠地在墙上摁灭,转身迈进家门。
庭院、客厅、楼梯每一处都空荡荡的,他踏雪而来、夹着一身寒气和浓重的酒味,没有给自己任何退缩的机会,抬手敲响了沈蝉卧室的门。
“栀子,开门。我知道你没睡。”陆晏璋的手指略微抖着握成一团。
“你开门我看看你就走。栀子,让我看看你。你骂我、打我都行。”拳头越握越紧,门内却没有传出一丝动静。
仿佛陆晏璋脆弱的剖白都溶进了空气,丝毫没有重量。
“咚!”
古铜色拳头直接砸到奶油色墙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栀子,你开门。”陆晏璋忽然感觉他再也抓不住沈蝉了。
他在门外召唤她,她却对他吝啬到没有丝毫回应。
在爱情里,没有回应,即是绝境。
沈蝉躺在被子里,在听到陆晏璋敲门的那一刻起就关了灯。
她看到了热搜,持续了一整天的热搜。她也明白那是陆晏璋故意给她看的,否则就凭他一个电话,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嫉妒吗?
嫉妒。
心像被蚂蚁咬着,一整天都烦躁不安。
然而除了嫉妒,最让沈蝉受不了的是她的软弱,她痛恨自己的软弱!
难道不应该在得知自己被利用的第一秒起、就忘了那个侮辱自己爱情的人渣吗?
难道不明白他那样的人周围永远不缺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吗?
为什么在看见他跟别的女人耳鬓厮磨的照片时还会有嫉妒、心痛的感觉?
为什么自己就那么贱?
当真要把自己的身体、灵魂当作棋子一样奉上,只为换取对方一点情爱的残羹冷炙?
那自己跟那些卖身的、给人家当小三、小四、小五的有什么差别?
高级一点的鸡而已!
沈蝉越想屈辱的感觉缠得她越紧,那屈辱仿佛一个茧,把她包裹得牢牢的,渐渐隔绝了她的呼吸。
眼泪早已决了堤,沈蝉手指死死抓着被子放进口里咬着,拼命阻止自己发出懦弱的呜咽声。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两个保镖利落地从外面把门板卸了下来,他们没有片刻停留,抬着门板无声无息地下了楼。
沈蝉一愣,拉上被子盖住头,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强迫自己停止懦弱的哭泣。
可她的身体还在抖,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