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呛行，不断的咳嗽着，口中大口大口的吸着湿冷骚臭的空气。

“牛十九，你过来。”

牛九儿看着土床上给他当靠枕的奴隶。

“九爷我今天给你个机会，给这小杂种松松筋骨，以后他就替代你的位置了。”

牛九儿掏了掏耳朵，将耳屎弹到狗儿的身上，抬起脚将想要爬起来的狗儿再次踩趴下。

“小杂种，九爷告诉你这牛字棚的规矩，爷爷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现在你叫牛二十了。待会儿跟十九打一架，大家都是奴隶，输了那个人，是奴隶中的奴隶。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这是牛字棚的规矩。你可以是条凳子、是张桌子，但你不能是人，更不能是狗，看到那狗舍的没有？它们的地位比我们高。”

狗儿脑袋昏昏沉沉的，牛九儿的话他是一句没听明白。

刚感觉到身上踩着的脚抬走了，还没有喘口气，便被马十九一脚踢在肚子上，再次踢倒。

狗儿疼得发不出声来，他艰难的抬起头，那只黑黢黢的脚便踹了过来。

狗儿被一脚踹在脑袋上，昏了过去。

狗儿来之前，牛十九整整挨了三年的打，每日吃饭的时候被当做凳子，睡觉的时候被当做枕头，在牛九儿的折磨下艰难活着，现在他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他要把这三年里挨过的打，受过的屈辱全部施加到狗儿的身上。

狗儿倒在那里，牛八、牛十一像拎条死狗一样将狗儿扔进水缸里。

将狗儿弄醒后，牛十九的拳脚再次施加在狗儿身上。

直到最后，狗儿被打的满脸是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扔进水缸里，也浸不醒了。

“九爷，这个小杂种还有气。”牛八在狗儿的鼻子那里探了探，确定还有气。

“你小子到也不是个善茬儿，差点把人打死！”牛九儿踢了牛十九一脚。

牛十九挨了那一脚，连忙跪伏在地，一脸谄媚道：“九爷，那小杂种今天多半是醒不来了。让十九今天先给你当凳子吧！”

“你倒还识趣！”牛九儿直接坐在了牛十九的背上，看着趴在那里的狗儿。

深夜，狗儿被冻醒，他被扔在水缸旁边，浑身湿透。

他不知道他的冬衣被牛九儿拿去当褥子用了，他知道的是他现在很痛。他想哭，可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他不懂为什么娘会那样讨厌他？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丢弃？他搞不懂为什么那些人要无缘无故的打他？小柳村的时候，他因为饿得受不了，吃了狗盆的饭，外公会拿竹条打他的手心，然后罚他一天不能吃饭。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这时，屋外传来爆竹的声音。

他艰难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

屋内和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屋外的天空焰火满天，黑夜变成了绚丽的白天。

狗儿记得小柳村过年的时候，也会有人在放爆竹，只是小柳村的爆竹没有这里那样绚丽，那样迷人眼。

狗儿蜷缩在土墙门口，他看着满天的烟花，肚子发出咕咕叫声要和爆竹的炸响争个高低。

他大口的吸着带有烟花味儿的空气。

他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