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父亲的办公室,差不多也到了午休时间,聂珩便直接去了餐厅。这是之前他打电话告知行踪的时候顺带让私人秘书舒琅预定的,到的时候,人也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入座、点餐完毕,聂珩似笑非笑地打量对方,不同于电话里的爱答不理,此刻的态度倒是端正了许多,不过还不足够。
直到把人盯到心里发毛,他才悠悠开口,“舒秘是什么专业出身的?”
闻言,舒琅心中咯噔一下,他到聂珩身边快要4年了,这位少爷连他一岁大的女儿哪天生日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能不知道他的履历?
“经济管理系。”
“经管系的高材生?看来是我大材小用了!对了,刚才人力资源部的文秘书帮你解释了一下昨天的失误,郁金香的花语,不错的文案。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聂珩故意停顿了一下,有余得就像一只抓住了老鼠却不急于将之吃掉的猫,“如此文艺清新的?”
果然,还是被识破了。经管系出来的虽不个个是人精,但如果他舒琅不是,早就从这位少爷身边淘汰了!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可避免地被少爷那个控制欲极强的爹发展为眼线。
“珩少,我......”
“欸,”聂珩摆手打断了他的辩解,“我并没有责难你的意思。我坐过同样的位置,知道也理解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他的大度却让舒琅难堪,不禁埋怨起文覠来,有越描越黑的吗?如果不是确定彼此没有利益冲突,舒琅真要怀疑文覠在故意坑自己!等等,故意?结合聂珩的话,舒琅突然发觉,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聊表忠心的机会。
他也确实没有辜负文覠的苦心,“珩少,我并不想左右逢源,反复横跳,我想要未来!只是人是活在当下的。”
聂珩笑笑,他又何尝不是活在当下的呢?
“所以,我能追究的也不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看着他沉静的面容,一时间舒琅竟有些五味杂陈,唯独敬佩是确定的。实际上,他比聂珩还要大上两岁,拥有16个月的育儿经验,可以说人生经历也为更丰富,但论心智,论意志却是无法企及的。
“半年前,你因为胃出血请了三天事假在医院调养,请假的事传到老板那里,他把整个秘书室的人全找去谈话,我没能搪塞过去。”
或者说,他也没有搪塞的意思。他们那个小圈子里的人一致认定聂珩之所以胃出血是工作繁忙导致的作息不规律以及过重的精神压力,觉得和这一切的根源——他父亲和盘托出,或许能让他得以喘息。
然而他父亲听到他是在酒吧放松时突然吐血入院后,只联想到了酒色和玩乐。
“......那之后,老板便十分在意你的交友状况。他不是很喜欢肖小姐。”
那父亲喜欢谁呢?或者该问,怎样的女人才可以?是自己办公室的行政秘书李小姐,还是公关部的优秀部员,或者财务部精干的副理?这三个年轻有为,颇被重视的女性员工在华世内部被盛传为父亲的情妇,但聂珩知道不是,她们都是父亲栽培的儿媳人选。
长相秀丽端庄,撑得起聂家的门面;个人能力出众,帮扶得了丈家;没有什么背景,娘家插手不了华世的事务——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但这却令聂珩十分反感,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全是他喜欢的,但一定是影响不了他,渗透不了他,也不会试图动摇他的。
他对华世有自己的想法,和他父亲不一样的想法,虽然如今远远谈不上可以实现。
“我知道了。”
“总之,珩少,我很抱歉!”
“觉得抱歉的话,就再为我安排一次约会,后天,周五。”
“是,不过肖小姐这么闲?”
近来与聂珩打得火热的肖悦原是时尚杂志的平面模特,在搭上他这股东风过后,开始跨界影视,行程异常繁忙,两人上一次见面更是1个半月之前的事了。不过聂珩也不是真就这么想见她,而是需要去见她,尤其早上才在人前大言不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