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眼睛滴溜溜转:“姑娘不怕我拿了银子跑走?”
这样的主子,她以前是想都没想过的。
“怕什么?不如我将卖身契也给你?”
这话出口,红豆反而怂了,“不要不要,我脑子笨,万一被人骗了卖到青楼就惨了。”
倒是想的远,三姑娘哭笑不得。
“快些走吧,我想去你说的夜市看看。”她想或许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是不错的。
红豆笑的眼睛都没了,从先前买的一堆东西里翻出来帷帽,直接扣到三姑娘头上。“这样才好,我家姑娘貌美,不能被那些登徒子看了去。”
说着话,小跑着去开大门。门开了,红豆回头困惑看三姑娘。“有人来找?”
“可是秦家人?”
一个脑袋探进来,看到三姑娘,连忙站直。
“我是隔壁人家洒扫的婆子,主人家今日见这处宅子有人进出,便遣来问。姑娘,可是秦家人?”
三姑娘袖中的手,紧紧攥着。略微沙哑回话:
“小女子池玉,是秦家远亲。奉长辈之命回来祭祖。”
“啊?原以为秦家人回来了。不知姑娘您家长辈,可有继续坐诊的意思?不瞒您说,这些年,咱们郑县的贫苦人家,全都巴望秦家能有个什么人回来。”
纱料重重,遮住了三姑娘的眉眼。那婆子只听出她是个年轻女子。时下对女子约束不比前朝,更有女官先例,姑娘家一人行走,婆子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
只是那话……三姑娘心里打了个转,“秦家人已不存世。家父这一支,是早前过继在八拜之交兄弟的。算起来,却也不是秦家人。更无医术傍身。”
她见婆子面露失望,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药铺的生意,恐怕要放一放。”
“那姑娘可在这里久住?”
市井之人,难免话多了些。
红豆已经不耐烦,“你这婆子,问这么多干什么?”她红豆只要有饭吃,从来什么都不问。
红豆心道:不管三姑娘家里如何,反正是有饭吃,能吃饱。她从不问什么。这个婆子倒是话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衙门的人。
“我家姑娘虽是过继那一支,可算起来也是血脉嫡亲,你这婆子问那么多,难不成想要欺负我主仆二人?别说我家老爷如何,就是到县太爷那里,也是要给你一顿板子!”
红豆说话脆生生,连珠炮一样,糊弄人的话张嘴就来。
刚在心里胡诌了几句说辞的三姑娘不说话了。有这样的凶仆,哪里用得着她多话?
婆子被一顿呵斥,赶紧告罪,急匆匆跑走。红豆叉腰看她钻入隔壁,冷哼一声,只差用鼻孔看人。
“三姑娘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我这是跟着屠夫家的娘子学的,她最喜欢骂街了。”
“不错。”
虽然不知道红豆说的是何人,三姑娘还是夸奖,“有理有据,倒是能唬人。奖你叮叮糖吃。”
“好哇!咱们先去客栈洗澡换衣服,我昨天在路上就有看到卖糖画的。”
红豆雀跃小跑。
与坠在后面缓步的三姑娘相比,更像是年纪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