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少年绷脸:“那是因为不好看。”
如此正儿八经谈论这样的话题,黑衣白衣也是对自家少爷的脸皮,有了全新的认识。直接说喜欢貌美娘子不就成了?弄什么弯弯绕,太不坦荡!
青衫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今年恩科的榜眼张善行。
安国对女子并不过多约束的同时,对商贾也没有太多苛政。其中有一条让天下读书人士子诟病的是,商贾的子弟可以科举为官。
这是御史台那些老不休们,除了指责女子为官,女子出征以外,另一个矛头。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总有人站出来大书特书。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些商人重利,商贾子弟,为官也是贪官。
到这种时候,他们也就不挑三拣四说谁谁谁家里的女儿不在家里绣花,在街市上跑马了。矛头绝对一致。
可每一次,都被当朝皇帝冷眼对待。科举依旧是科举。
说起来这个张善行是奇人。古怪的名字先不说,只说新科榜眼,没几日便被丢到郑县当官,这也是开国头一遭。
少年人总是有些让人琢磨不明白的怪脾气。张善行被老爹追着科举,乡试会试一路过去,可算是光耀门楣,给祖宗十八辈脸上增光添彩。
“儿子,一定考个状元出来!”
财大气粗的张大商人一挥手,便是各种奖励。“考出来状元,要什么有什么!”
“我要出家。”
因为这句话,张老爹提着扫帚追了自家儿子三条街。到殿试,还传到当今耳中。
等见了张善行,又看看其他进士们,皇上心道:这个小子不错,就是年纪小,需要多磨砺。于是点了个年龄四十多的状元郎。张善行退而求其次,就是榜眼了。
得知消息,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抬他回家的内侍们只以为这小子激动晕了,就连皇上也觉得自己点这小子榜眼是件好事。这人的确需要好好打磨。
结果第二日,脚步发虚的张善行就跪在了宫门外求见圣上。
当今爱才,见了人。
“怎么?昨日没能谢恩,今日来谢恩?磕个头,早些回去,状元宴今天还有呢。”
说完这句,皇上就有点后悔。他咂摸出来点味道,保不准这小子昨日不是激动晕的,而是没中状元气晕的。年少总是恃才傲物,于是就要安慰几句。
不是你不行,只是年纪小压不住,好好打磨两年吧。
话还没出口,榜眼郎已经咚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
“求皇上将张善行外放。”
皇上惊了,他见过暗搓搓跑来求差事的。可没见过这样的。问了几句,才知道。这小子本来是想做探花的。
“状元我才学不够,就想着探花也不错。探花都长得好,我觉得自己长得就不错。”
“咳!”
这小子到底哪里来的脸皮?居然有人因为这种事情,在殿试里气晕。
“皇上觉得我长得如何?”
“不如何!你又为什么自请外放?”
“小子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被外放了。就想着来求个成全。”
皇上佩服至极。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臣子,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第一次动摇内心,商贾的子弟,或许当真如那些言官说的,不堪重用?
“你小子的请求我允了,就郑县,那的老县令七十多要养老了。”
于是,张善行就成了郑县即将走马上任的县令。这一步棋走的,让状元探花心有戚戚,他们可不知道这位榜眼和皇上说了什么,只以为他们这一届运道不好。于是各种谨小慎微。
……
三姑娘并不知道,这是她与张善行第一次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