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拒绝,是要命来填的。
高高在上之人的多看一眼,是灭顶之灾。京城到郑县,千里距离,三姑娘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将往事珍藏。不料,还是被张善行的一句无心之言,引得嚎啕大哭。
在旁人眼中,池父的作为大题小做,如果能够委曲求全,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三姑娘却明白,不善言辞的池父,一同而去的池母,是怀揣着如何心情。
那一日她没哭,后来她没哭,此刻却像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心中的那道墙坍塌,再也挡不住肆意生长,无边蔓延的情绪。
她有点懂了,又不太明白。
是什么样的心绪,才能让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一心求死。
……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张善行看着唯唯诺诺的狱卒,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不是让你们的严加看管吗!”
在场其他人不敢说话,对他们而言,手下有白无常那样杀人不眨眼的侍卫,县令大人本身就是很恐怖的存在。
“冷静,冷静,我需要冷静。”
张善行闭眼,终于逼出一句话来:“郑致文还有一个母亲,明天把她找来将尸首运回去。还有陈兴,也叫到衙门。”他停顿片刻,“再死人,我要你们吃牢饭。”
说完这句话他甩袖离去。
黑白无常连忙跟上,其中白无常压低声音道:“郑致文的确是自杀,关押的这段时间没有人过来,二公主那边没有动静。”
“公子或许这案子和二公主没关系。”
他窥了眼张善行的表情,继续道:“二公主即便不受宠,也是一国公主。公子还是不要多得罪的好。出了事情没办法向皇上和戎国交代。”
为自家公子的身家性命,他已经成为操心大妈。
出了监牢,张善行拍了拍代步的马匹,幽幽道:“硝石的下落还是要查,这个案子绝对有问题。”
“可二公主那边。”
白无常还要说话,被同伴拉住衣角,他扭头看就见黑无常面无表情地摇头。
“公子自有打算,小白别多话。”
“这是多话?这桩案子无论和二公主有没有关系,都要没关系!”白无常的声音很大,他泄愤一般快速攀上自己的马,马鞭重重甩下。
“公子当真以为老爷能和皇家对抗?”
马儿嘶吼一声,沿着道路急奔。
张善行站在原地,扯了扯嘴角,在黑无常惊恐的目光下,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话。
“我只想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天啊,自家公子的执拗脾气又犯了。这种好奇心,真的要不得。
黑无常硬着头皮开口:“公子我们回去吧,问讯要到明天。”
“走。”
张善行心中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他梦到过陈菱花死亡的情形,就更加希望这个本在待嫁的女子能死得明明白白。
如今嫌疑最大的就是陈菱花的父亲陈兴。一个父亲直到女儿出嫁前才知道人已经死了一个多月,这个父亲本身就有问题。
“我不信有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