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定要嫁给他呢?”
三姑娘抬起头想要打量这个咄咄逼人的公主,先看到的是冷着脸的侍卫。这个侍卫距离银朱公主很近,几乎是瘫坐在椅子里的银朱公主一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
银朱公主容颜娇艳,这时候却面色虚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两相对比,声音喑哑的三姑娘反而中气十足。
她看着银朱公主,觉得她和昨天有些不一样。像变了一个人,明明昨天还是光彩照人的模样,此刻却像是受了什么致命打击。
“公主您病了?”她问。
银朱公主面色陡然变化,正要呵斥,被身边的侍卫轻抚肩膀,顿时消了气焰。
“本公主无事。”
“那公主为什么说梦话?”三姑娘微微偏头,“您要嫁给什么人,为何要与民女说?只要皇上同意,不就行了?您生在帝王家,别说是张大人,即便是李大人陈大人,只要皇上下旨,停妻再娶也是可以的。”
她在激怒银朱公主。
本以为自己能做到心如止水,可看到银朱公主,她就想起那个男人。面对天潢贵胄,反抗不得。可三姑娘觉得自己天生长了反骨,就是要反抗心里才会舒服。
“大胆!把这个女子拖出去杖毙!”银朱公主身边的侍卫出声。
银朱公主面色再次陡然变白,捂着心口重重喘了几口气,才恢复正常。可不过几瞬便扶着椅背干呕起来。
那侍卫见状连忙将人抱起往内室走去。
被人绑住三姑娘看到这一幕,嘴角带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想,似乎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真要杖毙我?”她扫了眼周围人,嘴角笑意越发明媚,“我是张县令未过门的妻,你们是县衙的人。真要动手?”
那些人面面相觑,他们与公主带来的侍卫不同,是被指派守卫银朱公主的衙役。等银朱公主离开,他们依旧是郑县县衙的人,还真没胆子和县太爷过不去。
正僵持着,一个声音响起。
“本官听错了吗?竟然有人说是我的妻。”张善行大步流星走来,眼尾扫了那些衙役一眼。那些人连忙松开手退到一边。
“看到了什么。”张善行问。
“你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前面审案子?
“本官怕未过门的妻子说错话啊。现在看来你没说错话,反而说的很对。我的小玉儿啊,你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善行觉得三姑娘身上有一种洞悉的力量。
从第一次正式见面开始,一直到昨天,她带给他的都是惊艳。不是容貌或品格上的,而是对事物的洞察能力。三姑娘是可以举一反三的,这让他很羡慕。
三姑娘微微皱眉:“银朱公主有些不太对。”
张善行眼前一亮,不枉费干完活听到消息就急奔过来,果然没有失望。
“换个地方讲。”
他兴致勃勃,拉着三姑娘去书房。盘腿在圈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开始吧。”
“银朱公主与身边的一个侍卫格外亲近,今天她和昨天有些不一样,似乎在害喜。”
“害什,噗——”张善行话说一半,反应过来嘴里的茶水全都喷出来,呛咳得满脸通红。
三姑娘一脸嫌弃地抖了抖沾染茶水的衣袖,把即将被茶水浸湿的书册拿起来甩了甩,放在干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