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觉得很违和。
“郑致文为什么去找银朱公主?”
“按照银朱公主的说法,郑致文是为了寻医求药,太医局那些人是不会没有缘由给一介平民医治的。”
“走吧,他们快到了。”
那两匹瘦马并没有走太远,下山后张善行一个口哨,它们就冲了回来。
拉住缰绳,翻身上马。
三姑娘神色有些恍惚,“郑致文当时为什么会承认人是他杀的。”
这是张善行先前提出的问题,几天前这个案子对两人来说还是疑点重重。
“那个侍卫对银朱公主说过如何杀死陈菱花,这些话被郑致文听到了。”
马蹄声轻响,路面再一次扬起尘埃。
“侍卫以为银朱公主看上了郑致文。那时候陈菱花已经不在人世,陈兴不允许事情传出去,自然不会让郑致文知道陈菱花的死讯。银朱公主后来阻止了侍卫,郑致文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以为自己的未婚妻是被公主身边人杀死,为了自己的母亲和陈兴,他必须要认下这桩罪。”
很长的一段话,被张善行平铺直叙地说出。三姑娘似乎看到了每个人当时的内心挣扎。
她想最开始银朱公主的底气不足,恐怕是以为身边人不听从自己的话偷偷杀死了陈菱花。
而郑致文从始至终都被瞒在鼓里。他不知道陈菱花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她的死并非受他牵连。
那名侍卫和陈兴的做法,让她不太理解。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会愿意另一个人留在对方身边?为了自己的孩子,会要另外一个去陪葬?
“为什么啊?”
她的声音很轻,在马匹奔跑的节奏中根本无法让人听清楚。
……
轰隆!
如雷鸣般的声音,从那座荒山处传来。收集与玉石伴生的硝石,县衙用了整整两天时间。真如张善行下令那般,半斤都没有留下。
第三天,这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火药,直接将山给炸拉了。
站在城外,即便距离那座山不算近,三姑娘还是能感觉到脚底的地面在震颤。
郑县百姓很多都在城外围观,看到土崩瓦解,乱石飞窜,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是天谴?”
不知谁说出这么一句话,周遭顿时议论声四起。
三姑娘的目光转向穿着青布衣衫泯然众人的张善行,他在角落里,几乎没有存在感,那些百姓完全没有意识到县令就在他们之中。
察觉有人看自己,张善行挤过去站在三姑娘身边。
“怎么了?”他问。
说话时他有意无意看着人群中说话声音最大的一位老妇人。
他说:“那个就是郑致文的母亲。”
哭嚎叫骂声中,三姑娘分辨出那位老妇人的声音,与最开始鼓动起周围人情绪的声音一模一样。
“天谴。”她重复这两个字,“真的存在?”
“怎么可能。”张善行拉着她衣角挤出人群,“苍天开眼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这话里的嘲讽意味是个人都能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