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瑶有些疲倦的靠在车上。
“咚!”
手狠狠地砸在车壁上。
她下定决心,既然顾氏把话都说清楚了,那自己一定不会放过她。
只是现在她心中有些不安,当初虽然是得了皇后的默许,自己想要置李况于死地才会派人传童谣、埋金佛,可是说到底最后的逼宫却是李况是韩鸿照的亲生儿子,韩鸿照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会赐死他为自己留下杀子的骂名,纵然这个儿子曾经逼宫?
当时自己太心急太轻率,一心想要除去李况这个眼中钉才会兵行险招,其实现在想来,的确有诸多漏洞,只要被人抓住把柄东方瑶强压住心中不祥的预感,对着车夫喊了一声:“赶紧出宫!”
她去了一趟宫外,拜祭了小荷和卫季卿的坟墓,遵照卫季卿的话,她已经为二人合葬了。不过她倒也没打算一直要小荷和卫季卿留在长安,如果有朝一日能离开长安,她一定要为夫妻二人选一处风景秀丽之处,毕竟长安,太压抑了。
芸娘现在不能再留在长安,东方瑶思量着,最好是把大郎和芸儿送到卫氏老家,长安太不安全了。
芸娘听了这话说什么也不允,一定要留下来,东方瑶无奈,便应允她无事之后便将她在接到长安来,芸儿才放心的和大郎上了船。
只是回来后她前脚刚踏进长安殿,蓬莱殿就来了人。
“阿赞,什么事这样慌张,是不是陛下?”
阿赞对着芍儿急忙点头,结结巴巴的说:“陛陛下不不不太好了!”
东方瑶去蓬莱殿的时候,已经有数位嫔妃在这儿候着了,许久未见的谢贤妃,还有张淑媛、何才人和一些东方几乎没见过的嫔妃。
韩鸿照坐在榻边,她问了一声曹吉祥:“元香到哪儿了?”
曹吉祥回道:“回禀娘娘,公主和驸马已经到渭南了。”
“陛下,很快元儿就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挂念着她么。”韩鸿照柔声安抚,仿佛几日前两人并没有大吵一架。
谢贤妃接过一边内侍递过来的药,和韩鸿照两人将皇帝扶起来,开始喂他喝药。
李道潜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喝了一口药,闭着眼靠在榻上,有气无力道:“都回去,别这么守着我”
这么多人看的他很心烦。
诸位嫔妃你看我我看你,都只摇头叹息,并不敢说一句话。
韩鸿照拿起帕子来擦擦皇帝的嘴角,淡淡道:“陛下都这样说了,你们就先下去罢,我和贤妃在这儿伺候着就行。”
东方瑶略微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很识相的离开了,临走前塞给阿赞一个金锭:“烦请内侍帮忙照看一二,若是有什么事还请前来告知。”
阿赞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有些事心中还是有底的,他自然知道东方瑶什么意思,当下欣然允诺。
“皇后,”李道潜的嗓子有点儿沙哑,可惜他已经连清嗓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况儿他他现在如何了?”
“不必下放心,况儿虽是做出了那等事,可他毕竟是我们的儿子,我也不会太过狠心,他马上就要离开了长安,只要他不再有那份心思,我还是他的母后。”
李道潜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能思考,也有些困倦,他努力使自己睁着眼睛,喃喃道:“况儿是我们几个子女中最像你的,你一定要给他一条生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开始做梦了,几十年前的事情轮流在梦中出现,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就好像把当年经历的那些事情又经历了一遍,无论是刻骨铭心还是如烟往事,仿佛都不能再回头。
李道潜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梦中幻影光怪陆离,他已经分不清真真假假,看着头顶撑起绛紫的纱幔,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抓住。
“咳咳!咳咳!”
他咳嗽两声,惊醒了旁边的人。
幽暗的光线中,韩鸿照问了一句:“陛下醒了?”
沉默了一会儿,皇帝回答:“醒了,皇后还在。”
韩鸿照微微颔首,黑暗里,她看到皇帝直起了身子:“我刚刚做了许多梦,还梦到了我的母后,梦到了你年轻的时候,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说是不是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