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容来到含凉殿的时候,便是见母亲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母后这是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边说边为沈如柔倒了一杯酪浆。
沈如柔没心思喝,呡了一口便放在案几上,说道:“容儿怎么来了,没在宫里学女工”
绮容坐在了沈如柔的身边,眨眨眼睛:“女工这些东西多没意思啊,我还是喜欢摆弄个花草什么的。”
沈如柔忍不住笑骂:“你这疯丫头,好的不学,倒是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样!”
绮容笑嘻嘻道:“阿娘说我是疯丫头,又说我和你年轻时一个样,那岂不是说你自己是疯丫头?”
“死丫头,又叫错了,怎么半年多了还改不过来!”
沈如柔轻戳了绮容额头一下,嘴上这样说,心中却甚是欢喜,打量着女儿这愈发美丽的容颜,她心中也极是熨帖。
自家女儿在外那是皇室第一美人的名号,就算是这辈子就绮容一个女儿,她也心满意足了,何必非要再生个儿子去夺宠呢?
不过想到这里,沈如柔又眉眼愁苦起来。
“母后,你你这是怎么了?”见母亲又是没了笑颜,绮容一时未反应过来。
“唉,和你这孩子说,你又懂什么呢?”沈如柔叹道。
“母后,容儿容儿知道,”思量半响,绮容一手缠着鬓边的青丝一边低声道:“母后想为我生小弟弟是吧?”
良久无声。
绮容抬首看了母亲一眼,见她闭目无言,又嘟囔道:“母后不愿意收阿兄做子,又所以才会如此。”
“容儿!”沈如柔忽然睁开眼,看上去有些生气:“不许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那又怎么了,阿兄是我的亲阿兄,他待我那么好,我为他说句话又怎么了,”绮容顿了一下,又忿忿道:“母后你不就是瞧不上阿兄么,可是阿兄又做错了什么,就算他出身不高,可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欺负过我,我就只认他做我阿兄!”
“住口”沈如柔看上去真的生气了,厉声斥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他不是你亲阿兄,她是你阿爷和别的女人生的,我对那个贱人厌恶至极,你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别怪母后不留情面!”
绮容也是个倔脾气,本来是想为李衡义说好话,撮合一下两人,谁知竟吵到了这种地步,也不管不顾了叫了起来:“母后你就是小心眼,阿兄从没做错过什么,你就瞧不起他!现在父皇要立阿兄太子你就不乐意,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父皇说,和我阿兄又什么干系!”
“啪!”
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就这么打在了绮容白皙娇嫩的脸上。
“住口,你这个畜生!”
沈如柔说完,气喘吁吁的瞪着女儿。
绮容倔强的睁着眼,眼泪在眸中打转:“母后你为何打我,我哪里说错了?”
这脆弱的声音说的沈如柔心口一痛,她咬牙看着女儿:“你出去!”
“我不走,母后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绮容一步也不让道。
东方瑶本是要来含凉殿替太后慰问一下皇后,听说她这几日身子不适,就连宴会也没怎么去,便带了些上好的滋补汤药,叫人通传了。
谁知正在外面等着,忽然有个青衣的小婢女慌忙跑了出来,正是紫珠:“婕妤来了,谢天谢地,婕妤赶紧去看看吧,我家公主和皇后殿下正吵的不可开交呢!”
东方瑶赶紧进去,面前便是一副母女二人对峙的场面。
皇后坐在小榻上,一手撑在隐囊上,一手抚额喘着粗气,看上去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