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容立在皇后面前,一手捂着小脸,一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把衣服揉的像团乱布。
“臣见过皇后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沈如柔一见东方瑶进来了,正打算下榻来迎接,东方瑶忙不迭制止:“殿下莫要动身,臣不过是来代太后娘娘聊表心意而已!”
沈如柔按了按眼角,将脸别到一边去:“劳烦婕妤了,也让婕妤看笑话了!”
东方瑶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绮容,心中微微一叹,示意灵芷将东西交代好,便上前去柔声问道:“多日不见容儿,怎么愈发生疏了?”
绮容猛然转过身来,闷头扎进东方瑶的怀中,东方瑶只觉怀中小小的身子颤抖,心中颇为怜惜。
沈如柔见绮容这般,正待又训她,便见东方瑶打眼神过来,示意不必多言,也就没再言语。
“到底是母女连心,你难过,皇后殿下心里也会不好受,你这个小丫头,就是性子太倔!”东方瑶刮了刮挂绮容小巧挺直的鼻梁。
绮容嗫嚅道:“我本也没想和母后吵起来,母后这人就是耳根子软,舅舅只要在她耳边说一句,她就言听计从,我不过是看不下去,才来替阿兄说话。”
东方瑶哪里看不明白,只是可叹帝后这一家子事情麻烦,如若皇后早有子嗣,恐怕也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然而她到底也是个外人,皇后心底惧怕太后,东方瑶也不敢多说什么,若是误会自己有心挑拨生事,那才是真正麻烦,好说绮容和秦王关系非凡,就算日后有什么也有绮容斡旋,怕也没什么打紧,劝完了绮容,东方瑶便准备要回去。
这几日除了册立太子之事声势闹得比较大以外,也没什么其他事,东方瑶这会儿从含凉殿出来得闲,便四下逛了一逛。
从游廊上下来,远远地看见一处湖泊,她便走了过去。
面前湖水翠色浩淼,有风吹涟漪层层叠起,颇有精致之感,东方瑶盯着这面前的水发愣:“上次我落水,是在哪个地方?”
芍儿咳嗽一声:“娘子,正是此处。”
东方瑶赶紧退后两步。
当日的情形仿佛还历历在目,她至今清楚的记得,在水中的时候,有人曾抓了她的手,箍住她的腰
“你说是石将军救了我?”
芍儿颔首:“是石将军,娘子怎么又提起这事?”
若说是石安京救了自己,可是昏迷时呼唤自己名字的那个低沉男声,会是石安京的声音吗?
东方瑶一愣,这事不想也就罢了,一想起来,好像还真是有点奇怪。
大约是唔横竖自己礼也送出去了。
出了含凉殿,又途经太液池,她便走了会儿,看着这一湖晃眼的波光,又不经意想起了一个人。
轻抚额前几缕散乱的发丝,她轻声问道:“这些日子,怎么不见崔舍人?”
“娘子不知道吗?”芍儿倒是有些惊讶。
“我?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儿?”东方瑶更奇怪,难道自己应该知道他在何处吗?
“芍儿前几日随行之时,立于蓬莱殿外,曾无意听曹内侍说崔舍人家中祖父病逝,正是回去丁忧,如今算来,大约有两三个月了,娘子竟然才知道。”
丁忧?
东方瑶心陡然一沉。
嫡系子孙守孝,那是要三年。
不知为何,东方瑶心中竟有点怅然,没了一个可以斗嘴的朋友,这宫里的日子,实在有些寂寞。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