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国以来,驸马都尉根本就没有实权,朝廷上下谁人不知,倘若安崇寅谋反是与驸马暗中联系,驸马身无长物,又能拿什么来和安崇寅谈条件?明知是无稽之谈,为何一个个还在此审的热火朝天,秦寺卿心中难道没有数么!”
“心里该有数,恐怕是高少卿你吧。”
阴暗的牢狱中,有几丝阳光洒在那人的脸上,明明是如此轻言细语,却凭空令人生出几分胆寒来。
秦峥从榻上站起来,扬首走到高继远身边,啧啧道:“与少卿共事这么久,少卿的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不理会他铁青的脸,秦峥继续道:“有些事情,不必我提醒,少卿也该明白,驸马之罪如何,不知凭我三言两语便可定罪,但是只要那人能说一言,是死是活我们可都救不了。”
秦峥走了。
高继远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他缓缓上前,看着这个此时在狱中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驸马都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这是他想看的么。
数十年,他在大理寺之中辗转煎熬,以为真的可以看到一个太平盛世,却为何窗外都是一片宁静祥和,朝廷中的凄风苦雨、暴风骤雨却从未停止过呢?
高继远陷入了沉思。
三日后。
元香忍着腹中绞痛,由素云和楚芸扶起来。
二人不掺一言,直到将她扶至门口。
“公主不必出来了,太后有旨,和离书一到,禁制方解。”
几个侍卫迟疑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看上去颇为年长的走上前来,恭敬道。
“禁足。”
年轻的公主把这两个字在嘴中咀嚼了一遍,末了,冷冷道:“让开,我要出去。”
那侍卫道:“公主莫要为难属下,这是太后娘娘的吩咐!”
然而说完这话,他却忽觉腰间不知什么被抽了出去,紧接着的是空气中一阵刀剑摩擦的铿锵之声,下一秒,腹间忽然一凉。
他低头去看,一把刀深深的插入心口。
“噗”
长剑被利落的拔出,有温热的血溅在她苍白的脸上,衬着她一双黑洞洞的眸子,凭空令人生了几分胆寒。
众人皆是一惊。
那刚刚好言相劝的侍卫此时一声不吭的从她面前滑了下去。
剑风一扫,那尖锐的刀刃便竟有公主尚且稚嫩生疏的手法抵在了身旁另一侍卫的脖子上,“识相的,都给我让开。”
她冷冷的,木然的,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
此时的公主一点都不像数日前那临近生产时柔弱的妇人,刀剑大开大合间竟多了十分的凌厉和力道,“滚!!”
这一声怒喝,几乎响彻安府上空。
挥袖,那染血的利刃“咣当”一声被置于地上。
可怜的公主,也许就算是此时去,看的的,恐怕也只是一具尸体了吧
还活着的侍卫,抚了抚胸口,感觉到自己还猛烈跳动的心脏,忍不住怜悯的想。
大理寺诏狱门口,秦峥拦住了急匆匆赶来的元香。
“公主”他正待开口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