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瞥了她一眼,似是无意道:“你往日可没这么多话。”
凤眉当即娇声笑了起来:“十三娘走后,这楼里事可多着呢,哪里有凤眉闲聊的时候?这不是看着今日有空儿,凤眉又想姊姊的紧,这才来了和翠院,姊姊闲人一个,哪里能体会一二?”
“哦?”锦娘挑眉,“这么说,你是埋怨我平时太闲,给你的事多,要不,明日我就去你的暖风居,替你招徕几个年轻俊俏的郎君?”
“姊姊,你可是又歪派我了,”凤眉撒娇似的上前替锦娘捏了捏肩,笑道:“楼主之位既是你的,您便是天底下第一大闲人,凤眉也是不敢置喙!”
凤眉款步走回暖风居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
她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便对身边婢女低声吩咐:“备墨。”
婢女应了几个是,待凤眉坐到案几前时,早已完备,她便提笔挥就两个字“事成”;又从一侧的婢女手中拿过一只灰色的信鸽,将纸条绑在信鸽细长的腿上,拍拍婢女的手,低声道:“仔细着点儿,莫要被人发现了。”
婢女一点头,随即走到窗边,手一松,那信鸽便扑棱棱的飞起,顷刻间便消失在了无尽的夜空之中。
“今日新罗来使,上贡了不少奇珍异宝,太后挑出了其中最拿眼的几颗珍珠送往长春观,可惜都被公主拒绝了。”
“李少简可有再去?”
“郎君说笑了,自上次李少简被公主赶出长春观闹得全城皆知,他哪里还有脸再去触公主的霉头。”
“那他可有什么动作?”
“听说听说这次的吏部铨选,太后有意要李少简来主持。”
知墨来到温泉小筑的时候,正听见里面有两个人在交谈。
她心口一跳,端着盘子犹豫的瞬间不觉已将这番话听了大半去。
先是有几分惶恐,继而有些害怕,她四下去看,幸好无人看见,这才抚了抚胸口,又暗自退到了回去。
不多久,室内传来茶水入盏的“滋滋”声。
桓修玉放下手中骨瓷小杯,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李少简,动作如此之快,这么着就想去插手吏部的事了,历来铨选之事便是拉拢人才的捷径,没成想太后当真会放心将此事交给他,像韩鸿照那般精明的人,难不成真的是被李少简迷惑住了?
“郎君?”见桓修玉不说话,阿财便叫了他一声,道:“适才少府监派遣的婢女来为您送新裁的春衣,这会子怕是已经到了,您可要见见?”
阿财这话才落地,便听见有人走进来道:“阿财,你又在和阿兄说些宫里的什么东西?”
阿财一看,是桓修延,当即娴熟的挂上笑脸,浑然不似两三年前那般稚嫩淳朴的模样,热络道:“许久没见延哥哥了,近来如何?”
“你这臭小子!”桓修延上前来拍了他脑袋一巴掌,笑骂:“笑傻了?不准对我这么笑!”
阿财摸着大脑袋委屈道:“这些日子不见,一见面哥哥就打我,这以后还要不要我来教坊了?”
说完巴巴的去看桓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