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江行的SUV还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明明车型又大又重,居然在拥挤的车流中来去自如。
严厉抓着安全带,忍了几下,终究还是问道,“沈队,这小子什么来路啊,车开得挺嗨啊。”
顾望春原本还一脸平静地坐在车后座上,一听严厉的话,暗道不好,立刻就把手抬了起来,握住了车窗附近的把手。
下一秒,沈大队长踩下油门,直接把警车开成了火箭。
严厉的尖叫声配合着汽车呼啸的声音,几乎充斥了整个车厢。
直到这个时候严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叫太早了。
沈暮硬生生把半个小时的车程压短到了十几分钟,回到市局门口,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跟牛皮糖一样的江行,一边催着顾望春和严厉进局里去,一边给旁边的交警大队打了个电话。
“市局门口有个违规停车的小子,对,一辆看上去就特别智障的SUV,你们抓紧点,给他贴上条子,下个月的奖金全靠这家伙了。”沈暮怒道。
她刚拐进二楼办公室,刚才接电话的交警就战战兢兢地回了电话,“沈、沈队。”
“贴好了?”沈暮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贴……贴好了……一张条两百……不过……”小交警顿了顿,瑟瑟发抖地道,“他给了我两千,说要多停一会儿。”
沈暮:“……”
严厉被沈暮在车上吓了一路,学乖了许多,她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沈暮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头儿,我们还开会吗?”
“开!今晚我真就不下班了!”沈暮看出来江行是铁了心要等顾望春,不由怒道。
严厉只觉得自己两行热泪差点飙了出来。
她今天是招谁惹谁了。
好在沈暮终究是有点残留的良心,加班到晚上的时候,还是大发慈悲地挥手让众人下班。
江行还等在市局门口,厚厚的罚单被他搁在手边的杂货框里,手中拿着一张,慢条斯理地折了一只纸飞机。
空调呼呼地吹着,江行把椅背放了下来,舒舒服服地往后躺着,看上去惬意极了。
低沉的车载音响缓缓放着同一首歌,不知循环了多少遍,顾望春的身影才出现在市局的大门口。
和沈暮说的一样,顾望春和江行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脱掉警服,顾望春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头前,半个背宽的公文包显得风尘仆仆,皮鞋都没有一双,还穿着大学时买的匡威布鞋。
虽然洗得干干净净,但一站到江行那辆巨型SUV旁边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且不论性别,光是长相,也不是江大少爷的口味。
他的下巴上被沈暮用一张严厉那里搜刮来的粉色创可贴遮住了伤疤,连续一天的奔波,脸上带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疲倦,他看见江行还在外面等着,也不惊讶,只是走过去平静地敲了敲江行的车窗。
江行顺手放下自己的纸飞机,将车窗摇了下来。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的音乐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飞进夜色中,转了个圈,消散在了夜空下。
顾望春刚才还若无其事的脸上忽然脸色一变,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变得格外明亮,不等他开口,江行就随手关掉的音乐。
仿佛他只是刚好放到的这首歌,而没有一遍遍偏执又疯狂地循环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