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秩序很快形成。

泰泽将军率军和深星之塔的法师们一起驻守在巨门前，防备巨门后随时可能出现的突袭。

无论穿过厕所互联网的是巨龙、狼人、荒野魔兽，还是单纯的深海海水、火山岩浆与异世界毒气。

民政官在扩声法术的帮助下广播着“厕所秩序”，通知每个穿越厕所的人保管好令牌，可以原路返回，也可以在巨门旁休息。

对于急着想上厕所的人（毕竟，很多人打开厕所门是真的想上厕所），巨门外还准备了一大排厕所，供他们使用。

这些厕所是无门的，避免和巨门形成恐怖的循环递归。

法师们尝试调查了总控巨门出现的原因，无果。没人追查到海伦头上。

海伦每天蹲在总控巨门旁边，悄悄监测巨门，避免出现意外。

“厕联网”首先被商人利用起来。之前就想组织厕所商队的希罗公爵这次找上了坎昆三世和泰泽将军，软磨硬泡，拿下了利用厕联网组织商队运输的许可。

希罗的商队在巨门与世界各地的厕所之间进出，倒卖货物，弥补宴会厅被拆的损失。

诺克提斯的市场价格剧烈震荡起来，接着，大部分因运输成本居高不下的昂贵物品——香料、法术素材、异域特产——价格全都跳水。

价格最初几天天降价一次，接着一天一次，紧接着每小时都在降价。

最后，公爵家的厕所门口每开关一次，市场价格就应声而跌。

只有一类物品价格几乎没变动，那些存货稀少，根本不流通的传说级法术物品。

就算是最古板保守的贵族，明面上斥责着“厕联网就是一堆恶臭粪坑连在一起”，但私底下也不得称赞一声厕联网的伟大。

毕竟香料与物产便宜了真的能省钱。

商队和船队抗议起来，要求议会取缔危险而扰乱秩序的厕联网。

垄断着诺克提斯到庞苏港之间商路的诸商人们一面暗中雇佣打手袭击城北的总控巨门和希罗的厕所，一面又各自悄悄布局，收购各地的厕所令牌，组织起自己的厕所商队来。

总控巨门很快人货穿梭如织。

巨门所伫立的诺克提斯城北荒地，俨然已是全世界的综合交易中转市场。任何物品、消息与物资，都可以通过厕所门来到此处，汇总交易，再从巨门离开，各自回家。

莱尼达人在巨门旁建起银行，招牌上标着雀花语、莱尼达风旗语与南大陆语书写的当日汇率与信贷广告。几周内，驿站、旅社、饭店、各种宗教的小教堂围着巨门一圈圈建起，混搭成一片万国小镇。

借助厕联网，消息也越传越快。

原本从诺克提斯城到庞苏港快马送信需要几日光景，现在，只消跨过厕所，消息几乎即达。哪怕在城南到城北传信，信使们也不愿意自己跑了。

他们选择快速便捷的厕联网送信。

厕联网送信摧毁了信使这一职业。传统上，信使受人之托，需要用尽一切办法尽快送信——翻山越岭，法术飞行，甚至次元门传送。

现在，一切都不需要了。

只需要一间联网的厕所，以及目标地点某个厕所的令牌。

全世界的消息汇聚巨门，在万国镇印刷成《万国日报》，再从厕所向全世界分发。

万国日报的订阅者越来越多，报社又推出了订阅服务——订阅者只需要留下一块厕所令牌，报社每天都会派人将最新的报纸送到订阅者的厕所外。

订阅报纸又带来了新的商机：厕所递物。

想买某物的买家将购货单与令牌扔过厕所，厕递公司的人在巨门收下货单和令牌，再帮买家购齐物品，从巨门送回买家的厕所。厕递公司仅从中收取一点点手续费。

人们足不出户，只需要往厕所丢单子，不一会就会收到想要的东西。

小海伦就开心地吃到了厕递的烤乳猪——虽然因为运货时间的耽误，肉硬油凉，风味欠佳。

在万国镇，思潮每日一新。

奥林的交响乐，摩贡的炼金魔术，诺克提斯的先锋戏剧，波特瓦尔的武技角斗，一切艺术表演，都能在万国镇找到最新潮的版本。

就连海上的海盗，也放弃了风暴与海潮间舔血的生活，而是去厕所打劫。

他们将船上的厕所令牌与大型商队的通行令牌偷偷调换。这样，商队一过巨门，就被传送到了海盗船上。

不给货就丢海里。

商人叫苦不迭，泰泽不得不从庞苏港跨厕请来海军，扮成商人，再去剿了海盗们。

那天，海伦还看见了奈奈——那个因为误开厕所门，导致理查德解决污染失败的少女。

“那位老人家，他还好吗？”奈奈抱歉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