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理查德？他没大碍。”海伦说，“你来这干什么？我记得你是……”

“夏奈·维尔纳，铃铛剧团的杂戏法师。弗兰克大师要过来采风，我陪他一起过来。”奈奈胆怯地说，“他想写一个诺克提斯人掉进厕所穿越到异世界，然后用法术力量征服异世界的戏剧。”

“呃……”

“而且，大师筹备的新戏要在万国镇公演，我们在找合适的剧院场地。”

“那你们可以直接搭建一个跨厕所的，在全世界一起同步上演的剧。”海伦认真的建议着，“只需要适当的法术改造，厕所门能同时传声、传光。这样，就能变成跨厕所的世界大舞台。”

奈奈愣愣地看着海伦，随后激动地一跺脚。“厕联网大舞台？太棒了！我这就去跟弗兰克大师说！”

她噔噔噔跑远了。

-----------------

厕联网让大家忙昏了头。

莫里赫升职成了厕联网的技术总管。但当海伦在万国镇看见他时，这个矮矮胖胖的中年法师似乎总在傻笑，让人感觉怪怪的。

泰泽将军率军对付着“黑厕所”，这是对那些意外连进厕联网的危险之物的统称。

希罗公爵不再摆弄厕所商队，而是开始和民政部门一起统筹全国兴建厕所事宜。

对于现在的诺克提斯而言，厕所不仅是厕所（毕竟，伟大的冰箱便壶几乎让诺克提斯人接下来几百年都用不上厕所），而是一项全国性的基础设施。

从前，为了维护驿路和海运和浮空艇空运，诺克提斯需要耗费人力修路，需要牧场养马，维护马车行，需要从莱尼达进口造船匠和造船工艺，需要向奥林缴纳昂贵的浮空艇法术核心维护费和专利费。

现在，这些都不需要。

只需要修厕所。

更多厕所不仅意味着更方便的运输，也意味着为愈发拥挤的厕联网增加线路容量。

但是并非所有厕所都能连入厕联网。经过多次尝试后，万国镇的人们发现了厕所最核心的性质：一个封闭空间，并且里面在过去一段时间内曾有人拉过屎。

于是，造厕运动所兴建的厕所一般是如下的形制：八面墙围成的小屋，屋子里挖个简易茅坑。

八面墙上都开着厕所门，一坑八门，门坑比最大化。

新式厕所批量修建在世界各地，为了保持它们在性质上是“厕所”，厕所拥有者不得不雇佣了许多人在其中定期如厕。

在物流需求量大的地方，厕所数量太多，但如厕的人太少，一时不得不从万国镇请人过去拉屎。

以至于万国镇外聚集了一批暴饮暴食，随时都能腹泻的人。他们以拉屎救急维护厕联网为生，以随时能拉屎为职业荣誉。

顺带，这些人也同时负责大批量厕所的开门检查——检查这些厕所门是否与巨门成功相连，并获取成功连接时的令牌。

人们称这些人为厕联网运营维护工程师。

-----------------

围绕着厕联网的争斗也日渐增多。

最初，人们以为厕联网最重要的是物资运输，后来才发现送信、报业与快递更重要；到了这几日，所有人都意识到，最重要的是厕所和令牌。

谁控制厕所和令牌，谁就控制了厕联网的物理节点，继而控制一切跨厕联网的流量。

最开始，厕联网的令牌几乎都控制厕所的所有者手中。随后，垄断商们出现，他们收购令牌，尝试去控制厕联网的节点。

围绕着令牌控制权，不少人在万国镇大打出手。

初冬的一天，奥林的商人们雇人抢夺莱尼达人的令牌，结果错误殴打了正准备跨门去摩贡维护厕所的运维人员。

运维人员被打得满地腹泻。

因为运维人员腹内余粪不足，摩贡的厕联网中断了两天。

很快，令牌几乎被数个大垄断商所控制。任何人想利用这些令牌，都需要向垄断商付钱。

垄断商还审查跨网的文件与商品，拦住损害他们利益的东西。

无论是一篇报道，还是一卷走私的布匹。

万国镇的人们试图与垄断巨头对抗，巨头们联手限制了总控巨门的进出。万国镇的物资全赖巨门供给——诺克提斯城无法提供那么多人的额外口粮，巨门一关，反抗者自然散去了。

最终，数个垄断巨头合并，变成了掌控总控巨门的斯鲁特公司。

短短一个月不到，伟大的厕所互联网就落入被斯鲁特公司控制的黑暗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