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忙碌了一整天，疲倦不堪的理查德回家时，看见自家屋顶上躺着一人一龙。

“教授，您的意思是，我需要扮演一个职业？”雷鳞说。

“所有人类都有职业。我是学徒，理查德是宫廷大法师。”海伦说，“所以，这三个月里面，如果你要出门，也需要一个职业身份。”

“我是龙。”

“龙不是职业。”

雷鳞在瓦片上打着滚，压出咯吱咯吱的瓦片声。“那我是学生。”

“不行，在外面你不能说你是我的学生。”海伦说。

“为什么？”

“我太小了，当你的老师，会让人觉得奇怪。”海伦说，“要不……”

“嗯？”

海伦一拍手。“你来我家当女仆吧！”

理查德登上大门台阶的脚一个趔趄。

“女仆？”

“理查德好像挺喜欢女仆的。”海伦说。

她悄悄在理查德房间里搜到过很多奇奇怪怪的小说。

什么《在庞苏港出生的尼尔·巴伯，海难的唯一幸存者，在陆间海荒岛上遇到狐狸女仆，一起幸福建设荒岛二十八年的详情记》……

什么《小裁缝拯救了公主后却拒绝了国王的婚约，而是带着王国赠送的九十九个女仆经商，垄断了秘银贸易的奇遇记》……

什么《波特瓦尔骑士在奥林：奥林的大贤者竟然是女仆爱好者，必须扮演女仆才能恢复法力》……

什么《和怪物研究所关押的亚人女仆恋爱后，我把自己一起关进怪物监狱，他们求着我出来继续当所长》……

“我不喜欢女仆！”理查德吼了一声。

“老师？你回来了？”海伦说，“可那几本女仆小说……都被翻得快烂了啊？”

“那是埃弗里特小时候送给我的！”理查德骂道，“他喜欢看，我又不喜欢。”

“噢！”雷鳞喊道，“所以，我要先当个让教授的教授喜欢的女仆？”

“呸！小不点，你别教坏她！……让她先当厨师好了。”理查德走进房门，“我们家真缺个厨师……巨龙点个火总是会的吧？”

“会！”

一道火柱直冲云霄，灼入冬日沉闷的乌云。

-----------------

白垩宅邸确实缺个厨子。

阿弗多德勒·白垩和薇妮·白垩还在的时候，一直是理查德的母亲薇妮在做饭。后来，母亲早逝，家里就无人做饭了。

父亲一心研究法术，每日都不关心食物口味如何——能果腹就行。理查德从小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吃饭随缘，偶尔去王宫找坎昆三世蹭饭。

捡回海伦后，理查德只会给海伦带些城里餐馆的外卖。

至于厨房？

他们师徒俩谁都没进去过。

第二日。

理查德早早出了门——巨龙来袭的诸多后事还需要他商议处理。

海伦早早起了床。

胖龙的鼾声正从屋顶流下，摇晃着整个宅子。

她一面思考着到底要怎么教雷鳞屠龙术，一面期待着雷鳞中午给她做好吃的。

终于不用吃冷冰冰的外卖了！

她翻上屋顶，摇醒睡眼迷离的胖龙。“雷鳞……雷鳞！”

“教授！”雷鳞唤来眼镜，戴上。

“你会做饭吧？”

“会。在白银山，我一直自己做饭。”

海伦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先当厨师试试看，今天中午的饭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