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和警察说过一遍了，旅游期间就有一个人想淹死露西亚。

当时她在游泳，我去租了个泳圈，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一次次把露西亚往水里按。我冲下水，问他在干什么，露西亚从水里钻了出来，说他们在玩游戏。”

罗氓心跳加速，和汤姆被害前的情景有些相似。

“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坐火车的时候认识的，他主动来和我们谈话。”

“他没说他的名字吗？”陈梭说完，立刻意识到他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那个人是不会讲真名字的。

“他只告诉我们他姓巴。”

“您能描述一下姓巴这个人吗？越详细越好，包括他谈话的内容。”

罗氓迅速拿出了笔记本。

“你们简直比警察还啰嗦呀，只要你们不觉得我凭空捏造了一个人，那帮警察……”

“一定不会，我们相信这个人是存在的。”

“那好。个子不高，有些瘦弱，皮肤很好，我当时还想，他是一个男人，但保养得很好。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长，鼻子不塌。总的来说，五官很端正。”

“谈话内容呢？”

“很普通，在火车上，我和露西亚的座位隔着一条过道，那个男人过来先和她谈了话。我没有听清，但露西亚开心得笑出了声。他又看向我，说‘或许我们可以结伴，我也去那片海’。”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我相信，他赢得了露西亚的欢心。”

“谢谢，我相信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陈梭挂了电话。

罗氓也放下了笔，他的笔记本里只记了寥寥几行，但空白处画满了问号。

（7）

接下来的三天是枯燥、无意义的，陈梭甚至把注意力放在教小黎做饭上。

罗氓尝试着和调查人员联系，收获的只有疑点：两个案子惊人相似，凶手是同一个人吗？动机是什么？老王和尤宇看到的男人是谁，他在第一个案子里是怎么离开的？

第二个案子的案发现场在哪里，如果是在家里，凶手怎么知道露西亚提前回来的……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是罗氓想要请教小黎的。

吃晚饭的时候，他问她：“你知道‘东方号’吗？”

小黎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一次汤姆乘这艘船航海。”

“露西亚也乘过这艘船吧？”

“当时有50人想要出海，以星座分组，汤姆在的双鱼六人小组里还有两对恋人，帕丽斯和卡罗，玛丽和阿威，当然还有单身的露西亚。”

“我看过报道，那艘船出事故科，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梭问。

“你们听说过‘卡尔奈亚迪斯的木板’吗？”

罗氓和陈梭面面相觑。

“落水的甲抓到一个木板，木板只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为了生存，甲推走了想要抓住木板的乙。

想要抓木板的人是帕里斯，木板上的人是汤姆、露西亚、玛丽和阿威其中一个。当然他的恋人卡罗也有可能，但后来救援人员连她的尸体都没见到。”

“并不知道谁推走了帕里斯，对吗？”陈梭问。

“没错，所以凶手要把剩下的四个人都杀死。”小黎抬起头，眼中充满忧郁，“是卡罗，她回来了。如果不是她本人回来了，就是她的幽灵回来了。”

小黎取出了一张照片，能看出是六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即将出海前拍的，罗氓陈梭看到了年轻时的汤姆和露西亚。

小黎指了指其中一对陌生的男女，说道：“他们就是帕里斯和卡罗，另一对是玛丽和阿威。汤姆说过，帕里斯和卡罗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现在还剩下两个人——玛丽和阿威，必须通知他们。”陈梭说。

“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害怕得不得了。”

“没有寻求警方的帮助吗？”

“你们知道的，无凭无据警方是不会理他们的。”

“不管怎么样，得让他们加强警惕。”

“我今天会再给他们打一次电话。”小黎说。陈梭点了点头。

“我想出去散会步，你们呢？”

“我得去休息了，无所事事过一天更累。”陈梭一脸沮丧。

小黎露出微笑，“当心点，平静的海面下可能藏着一场大风浪。”

罗氓眉头紧锁，跟在陈梭的后面回各自的卧室。

他躺在了床上，没有开灯。仔细回想着小黎的那个故事，总感觉里面有不协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让他感到不协调呢？

罗氓迟迟没有睡着，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桌上那瓶没有开口的红酒，独自喝了几口，边喝边考虑整个案子的疑点。

这瓶酒起到很好的效果，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躺在床上进入未知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