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表情很难看,张义不耐烦地说:“给那个人端过去,我们吃吧。”
罗氓早就发现老妇人准备了一大饭盒饭菜,她点点头将饭菜端了出去。饭桌上的几个人默默吃起饭。
吃饭期间,罗氓和陈梭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2)
饭后,洛桦带两人来到东房客房。
“这几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T市有许多名胜地……”洛桦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陈梭在一旁默默地把玩着一只泥人。
罗氓忍不住问:“洛桦,这家人怎么这么奇怪?”
“一个乖张暴戾的老头和一个忍气吞声的老伴没什么奇怪的。”
“我是指……”
“一个光棍儿子、一个残疾儿子和一个疯媳妇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们把饭端给了谁?”
“二哥顺时,住在可怕的西房。”洛桦面不改色地说。
“那他们等的是谁?”
“四哥顺民,因为父亲不满他和小新的婚事,一直不回家。”
罗氓和陈梭都陷入沉默,没过多久,洛桦噗嗤笑了。
“不卖关子了,有件事你们迟早会知道。”
“什么?”
“这个家里发生过命案。”洛桦压低声音说,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罗氓和陈梭早有预感,这一家人对警察太敏感了。
“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三人走出古宅,到古街找了一家茶馆。茶香把他们带回温暖、有人情味的空间。
他们坐到一个矮桌子前,热茶很快上来了,洛桦缓缓开口:“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张家二哥顺时最先娶到了媳妇梧桐,但二哥性格孤僻,总是深居简出,冷落了梧桐。
一年后,梧桐怀孕了,得知这个消息的舅父大发雷霆,原来二哥根本不可能有孩子。舅父声称要打死梧桐,情急之下,大哥站出来说孩子是他的,希望他能保住他的孙子,加上舅母的劝解,舅父决定置之不理。
然而,孩子出生后,是一个女婴,出生当晚就不见踪影,结果在狗窝里发现了残骸和婴儿被子的碎片。”
“怎么会这样?”罗氓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洛桦遗憾地摇摇头,“至今无从得知。梧桐痛不欲生,一口咬定孩子是舅父扔到狗窝的,舅父则说梧桐不可理喻,把她关到了西房……三个月后,三哥回家,惊恐地在水缸里发现一具女尸——梧桐被淹死了。”
“天啊,竟然是在……”陈梭没有说下去。
“没错,有人说她溺死在缸里是想让冤魂留在张家,伺机报复。在这之后,张家的人果真都看到过一个没梳头发的小女孩出现在宅子里。”
陈梭立马捂着耳朵说:“我从不相信世上有鬼魂!”
“鬼魂在人心。”
“没错,虽然之后三哥像被诅咒过了一般摔断了腿,但因祸得福,他和阿秋结婚了。”
“为什么说‘因祸得福’?”罗氓问。
“在那之前,舅父反对他和阿秋的婚事,就像反对现在的四哥和小新。三哥摔断腿后,阿秋仍不离不弃,或许感动了舅父。”
“那之后呢?”陈梭着急地问。
“阿秋和三哥结婚后一年,也……怀上了孩子,至今不知道是谁的。舅父被气个半死,还好有舅母的求情,后来三哥也去劝解,舅父便要求阿秋生下孩子后离开张家。但阿秋没有那样做,不幸的是她的女婴没过多久就断气死了。”
“‘断气死了’是什么意思?”
洛桦喝了口茶,平静地说:“像是被人掐死的。婴儿脖子上有红印。”
“连世界是什么都不懂的婴儿都杀,简直不可饶恕。”
“这件事之后,阿秋彻底疯了。张家的人可怜她,没把她赶出去。”洛桦捧起了热茶,表示故事已经讲完了,罗氓和陈梭还没有缓过神来。
“张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罗氓说。
“怪不得个个都对警察敏感。”陈梭说。
但有的渴望得到警察的帮助,有的却害怕警察,罗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