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翻盘总在后头……

“三妹说的是，”苏语昕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的女孩子一眼，“是我太过心急了。”

凌浅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大姐还不回去么？”

竟是要赶客了。

“那就不打扰三妹了。”

“姑娘，院中那些东西如何处理啊？”洵儿进屋，被满地的棋子下了一跳，“这……”

“你将屋子稍稍收拾一下，我去外头看看。”凌浅站起身，淡声音吩咐。

苏夫人送来的，大多都是些不值钱的衣裳首饰、水果糕点云云，至于银子，实在是少的可怜。若单靠府中每月的月钱，别说打探凌家的消息了，便是寻常过日子都很勉强。

没有银子，这着实很麻烦。

不过眼下还有个更大的麻烦——

“苏三姑娘与苏语昕先前可有什么过结？”

洵儿斟酌了一下，才道：“若说过结，也没什么，只是……大小姐素来不喜欢我家姑娘。”

凌浅扶额。怎么一天天的，这么多麻烦？！

……

大暑过后便是立秋。

这几日虽未下雨，却潮得厉害。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太阳，洵儿便立马支起支架晒被子。

苏家准备的被褥很薄，里边本就稀少的棉花全部挤在一起，盖在身上轻飘飘的。

洵儿絮絮道：“如今天气是愈来愈冷，若是夫人能送些暖和的被褥来就好了……”

苏夫人前前后后送来的那些首饰，凌浅留了几只发簪，其余的都让洵儿当成了银子。

不知不觉竟过去了一个月。日子倒是风平浪静，凌浅也将府中的情况摸索了个七七八八。

挂好被褥，凌浅道：“洵儿，今晚我要出去，不必等我。”

“啊？”洵儿没反应过来，“出，出去？”

凌浅轻轻的嗯一声，道：“府中的丫鬟婆子寻常不来我们这儿，今晚我翻墙出去，不会有人瞧见的。”

洵儿无言，她忘了，眼前的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姑娘啊。

凌浅不知小丫鬟心中的五味杂陈，倚在凳上闭上眼。

她得看看自己的家变成了什么样子。

……

夜色如墨，银月高悬，昏黄的灯火映照着狭窄的小巷。

临安最多的便是茶楼酒坊，凌浅依稀记得，凌府对面的小巷旁就有一家茶楼。

绕过茶楼，再走百来步就是凌府。

凌浅呼吸一滞，手不住地颤抖。

围墙半塌，门窗斑驳不堪。门楣上挂着的牌匾摇摇欲坠，残余的字迹早已模糊。门前的杂草杂乱无章地肆意生长着，早不见原本的富丽堂皇。

激动、悲凉、愤怒……这些都没有，凌浅看着眼前的景色，唯一有的是无尽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