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这才几年不见，你就把我忘了？”

饶是凌浅冷静惯了，还是有些惊讶。

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

“三……三娘！”凌浅惊道，“你怎么在临安！”

三娘本是猎户之女，行三，比凌浅大个几岁。据说家里没钱，她很小就被爹娘卖给了司空神医，带到了桂香楼。她爹娘不识字，也不甚在意这个女儿，便草草取名叫三娘。

凌浅初到桂香楼时，什么都不懂，难免做错事被罚。三娘偷偷上街买了糕点，塞给她道：“阿瑶妹妹听话，姐姐到时悄悄带你出去玩。”

那是她在桂香楼感受的微薄温情。

与桂香楼其他阿姊不同，三娘说，她总有一日要离开林封。

凌浅只是笑笑，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进了林封就再也别想出去了。

渐渐的，大家都忙碌起来。凌浅也长大了，再用不着他人的教导，偶然空余时同三娘寒暄几句，没了其余的来往。

再后来，司空神医说三娘意外身亡了。

那是她懂事之后第一次哭。

凌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神色，除了眼中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那段模糊的残影重新出现在眼前，只是与先前不太一样了。

眼前人道：“我一直都在临安。”

一直都在临安么……

“我逃了出来。”三娘言简意赅。

凌浅愕然：“师父不知道？”司空神医曾说过，林封势力无处不在，不应该不清楚三娘来了临安。

“不，她知道，”三娘笑笑，“大抵是明白我留不住了，所以所幸没来找。”

“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离开？”三娘打断她，“人生短短几十年，若不逍遥自在些，岂不是白活了？我可不想一直被困在桂香楼。”

寒风呼啸，女子的话语散落风中，萦绕在耳边，似是还带着余音。

若不逍遥自在些，岂不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