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本已停了的大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惹得渡口众人骂声不绝,海船依然停靠在背风口里没办法出海,大家或躲在客栈里喝酒说话,或聚在渡口边检查运送的货物是否遇水受潮。苟东夕与少年等四人也是一直住在客栈里,黑胖男子这几日倒是没再来找过事情,想来也是咽得下气的主儿。
那日后,沙小溪时不时的便借着向铜子锡请教武艺的由头与几人见面,这几天,日日相见,几人倒是熟络了许多,说话也放松了些,没了初时的那么多礼数。
房间内,只见铜子锡一招鹞子翻身,一脚横扫在了沙小溪的小腿上,踢得他连连后退数步,险些栽倒在地,两人切磋武艺,铜子锡知道他的功夫深浅,自然不可能下了大力道,已是在最后时候收了七分力,沙小溪却是不干,他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装作气愤的说道:“铜大哥以大欺小,明明说好了是切磋招式的,竟仗着力气大欺负我,小溪不干,铜大哥耍赖,不要羞。”
铜子锡是个粗糙汉子,五大三粗不善言辞,沙小溪却长的身材瘦小,唇红齿白,一幅柔柔弱弱的模样,被他这个小少年如此一说,铜子锡竟有些面皮放不住,一时不知如何言语,立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黑脸憋得通红。
沙小溪看到这一幕,一手指着铜子锡,一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咯咯咯咯”的笑起来,险些将眼泪笑出来。
苟东夕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到这一幕,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出来打圆场:“小小年纪不好好学功夫,净逞得嘴皮子厉害,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你铜大哥让着你,你不知道谢谢人家,还在这耍无赖,下次便让你铜大哥不留手,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沙小溪看到是恩公教训自己,也不生气,乖巧的站起身来,冲着苟东夕执了一礼,很是恭敬,回道:“恩公说的是,小溪知道了,以后听话便是。”
旋又将脸转向铜子锡,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屋内几人皆是无奈摇头,笑笑也罢。
这几日多是在这等欢快的气氛中度过,白日切磋会武,晚上饮酒畅谈,好不乐乎。
这一天午后切磋后,几人都有些疲乏,便早早回房休息,约定晚上再聚饮一番。窗外还在下着大雨,雨声哗哗,不见停的迹象。沙小溪回房后,吩咐伙计准备了沐桶,这几天日子过的平静,再加上有阿伯和两位恩公在,他心中也是轻松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小心紧张,自家中逃出多日,一路风尘,他本爱洁,是以今日实在难忍身上酸臭,便准备沐浴一番,晚上也不用再怕熏到了他人。
伙计搬来了沐桶,蓄满了热水便退出了少年的房间。沙小溪反锁了房门,又仔细检查了门窗,发现一切妥当后,便褪去了身上衣物钻到了沐桶中,舒适感让少年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却又及时用双手捂住了嘴巴,想必是怕旁人听见不妥。
另一边,铜子锡回到房间后按照师父的指示偷偷潜出客栈,去渡口附近巡听入关的门路,这条航线毕竟行的是商队,鱼龙混杂,想必总有蒙混入关的方法,只不过,一时人生地不熟,还需要耐心打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