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秉义一拍桌子,腾的脸色殷红,胡须鼓胀,显然是气的不轻,他指着杨怀礼连说三声“好、好、好”便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厚纸,挥手扔到杨怀礼身前。
杨怀礼面带疑惑,伸手捡起地上那卷羊皮纸,缓缓打开一看,霎时冷汗连连,一双眼睛血丝通红,额头青筋暴露,他将羊皮纸重新卷起,站起身来,阴声笑了笑,冷声道:“叔公们好手段啊,怀礼倒是想问问,是何时在我身边安插的钉子,怀礼倒是还真没发现过。”
杨秉义冷笑一声,说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哈哈哈,都已经这个份上了,怀礼说不认,还有用吗?”杨怀礼回道。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五叔公杨秉持倒是开口说道:“怀礼,你与我最是亲近,六弟走的早,当时将你托付与我,要我好生照看于你,杨家子嗣不旺,这一代一共就你兄弟三人,你大哥受人毒害,老二木讷无为,不堪大任,我等自是将家族众望寄予你的身上,你也是我杨家下一代的希望,但你何故如此啊,五叔公问你,你可是有何苦衷,若有,尽可说来,叔公们自会酌情商议,定不会委屈于你。”
杨怀礼哪能不明白杨秉持话里的意思,这是挑明了在给自己找台阶,但自己所行之事,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了杨家,自己又何错之有,他先是转身向杨秉持郑重的行了一礼,道了声抱歉,随后也再不顾及,一反之前唯唯诺诺之态,挺正身形,朗声说道:
“既然叔公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怀礼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今日把话都说的清楚明白,省的日后大家再寻麻烦,多了不快。
没错,那卷上所述尽是怀礼亲手所书,沙家一事却是怀礼的手笔不假。”
杨秉持打断了杨怀礼的话,故意问道:“怀礼,可是有不能言明的苦衷?”
杨怀礼哈哈一笑,回道:“五叔公对侄儿的好,侄儿不敢忘却,沙家一事就是怀礼所为,无人胁迫,也无苦衷,就是应该这般做。”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刚刚坐下的杨秉义再也忍不住,霍然站起,快步来到杨怀礼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喝骂道:“竖子大胆,岂敢行如此卑劣行径,你岂不知这乃是杀头的大罪,若朝廷追究,杨家亦会受你牵连,是谁给你的胆子。”
杨怀礼却是面不改色,直直的盯着八叔公,回道:“八叔公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正好,若朝廷真的追究起来,怀礼便说是八叔公指使的可好?”
杨秉义怒不可竭,手指颤抖的指着杨怀礼,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其余叔公看不过眼,忙搀扶杨秉义摇摇晃晃的回到座位。
只听二叔公杨秉真沉声开口问道:“小儿放肆,不得无礼。”
听闻此声,杨怀礼也是收了收气焰,垂手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双眼扫视着众叔公,一脸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