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子,古衙门静谧,堂外一片人影跪伏,大明京城的勋贵皆聚集于此,如落叶归根,静待风起。
大殿之上,朱由校手按长剑,目光如炬,扫视着膝下三人,丰润伯、武平伯、成山伯,三人战战兢兢,宛如待宰羔羊。
“尔等好大的胆子!”朱由校怒喝,一足飞踹丰润伯曹匡治,令其踉跄倒地,却不敢稍移,即刻匍匐如蚁,磕头如捣蒜,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朕之旨意,尔等竟敢阳奉阴违?”朱由校冷笑,剑尖轻点,直指人心,“盗铸钱币,罪不容诛!朕曾明令,盗铸者,削首籍家,尔等竟敢以身试法!”
三人颤抖,成山伯王道允率先告饶:“陛下息怒,臣等一时糊涂,望陛下开恩。”
“开恩?”朱由校语气冰冷,“尔等身为五军都督府重臣,上不体恤皇恩浩荡,下不能安邦定国,京营之乱,皆因尔等之过。若非念及先祖功勋,尔等焉有今日?”
言罢,朱由校怒不可遏,剑影闪烁,再击武平伯陈世恩,厉声质问:“朕之旨意,尔等置若罔闻,真当朕是泥塑木雕吗?”
众勋贵噤若寒蝉,无人敢出一语。朱由校拂袖而去,龙椅之上,威严尽显:“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即刻将这三人押至承天门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英国公监斩,全族流放琼州!”
张维贤应声领旨,大堂内外,一片死寂。锦衣卫如鬼魅般上前,将瘫软之人拖出,只留下一地惶恐。
朱由校步出大堂,环视跪拜之众,沉声道:“大明江山,太祖奠基,历经两百五十余载,风雨飘摇。太祖赐世券,许世袭罔替,乃念尔等先祖之功。但尔等须谨记,国兴则家兴,国亡则家亡!”
言毕,众勋贵无不叩首称是,如丧考妣。朱由校再下谕旨:“尔等即日起,于南海子受训,由杨镐统领,豹韬卫营地腾挪,一应所需,皆由京城供给。朕要看看,尔等是否还记得祖辈荣光!”
朱纯臣等连忙应承,不敢有丝毫懈怠,心中却暗自庆幸,今日得以保命赖先祖余荫。
"哼,但愿如此。"朱由校轻哼一声,袖袍一挥,毅然转身步入旧衙门深处,留下一众跪拜之臣面面相觑,如坠云雾。
终是朱纯臣谨慎行事,目光轻转至刘时敏,轻声唤道:“刘大珰。”话音未落,大堂之上,皇音稚嫩却威严,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众卿平身,速去操持军务。”
“臣等遵旨!”众人再拜,犹如春风拂柳,逐一起身,紧随杨镐步出旧衙,背影中透着几分敬畏。
刘时敏见状,方才步入正堂,只见龙椅之上,朱由校姿态慵懒,双足悠然搁于龙案,一派不羁之态。“传旨魏忠贤,抄没三家,三分归度支,余皆充内帑。产业勿售,交内务府,兴商会数座。”言辞间,尽显帝王决断。
“奴婢遵旨。”刘时敏领命而去,留朱由校独对魏忠贤,斜倚椅背,似有心事。“大伴,朕此举,是否过于严苛?”魏忠贤惶恐,叩首以答:“奴婢不敢妄言。”
“陆卿以为如何?”朱由校转而问向陆文昭,后者喉头滚动,紧张应对:“勋贵当为万民楷模,今行差踏错,实乃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