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了一点,爱跑爱跳的,整日都在花园泥地里打滚,玩得像只小泥猴子才回来。
柳月念着故事,给两个孩子哄睡着了,转过身,却见林妈妈从门外进来,低声回禀她。
“夫人,闵姨娘要见您。”
闵柔?
柳月看了眼时辰,如今已经是深夜了。谢蘅提前让人传了话,说是今晚要审问犯人,不能回来了,在大理寺将就一晚。
柳月也哄睡了孩子,已经准备歇息了。
“这个点找我做什么?”柳月打了个呵欠,没准备见她,“就说我歇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林妈妈却有几分迟疑。
“怎么了?”
她无奈道:“闵姨娘说,有要紧的事情告诉夫人,夫人若不去,明日恐怕就见不着她了……”
这话听得柳月挑眉,怎么自己不去见她,她还打算去死不成?
莫名其妙的。
但闵柔一向安分守己,突然请她过去,恐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柳月压下心中的困意和烦躁,让春香拿了一件浅青色薄衫给自己披上,青丝绾作垂髻,方才来到西南角的院落里。
她才进门,就见闵柔着一袭桃红色罗裙,坐在凉亭中,见了她,起身行礼。
“夫人来了。”
柳月往亮着昏黄灯烛的屋里扫了一眼,语气平静地问:“青青歇息了?你也该早些睡才是。”
闵柔就朝她示意了一下亭中桌上摆着的菜式和酒水,语气柔和:“妾身还不想睡,不知夫人愿不愿意赏脸,陪妾身喝一杯?”
柳月自认为跟闵柔没什么交情,也不知她大半夜的不睡觉,非要跟自己喝酒是什么意思。
但看她似乎情绪不好,柳月还是在她对面落座了。
“闵姨娘好好的,怎么这么郁闷?”柳月来都来了,自然要劝解两句,“你学学隔壁虞姨娘,吃吃喝喝,不必忧心忡忡的。”
柳月却也不会把谢蘅往她这里推了,她也不是傻子,哪个女人喜欢把夫君往别的女人房里推的?
只是上回,看青青思慕父亲,才会动了恻隐之心。
往后是不可能了。
闵柔端起酒壶给她斟了一杯酒,闻言扯了下唇角苦笑:“是,妾身不如夫人豁达开明,是个自寻烦恼的蠢人……”
柳月这话原是为了安慰她,却被她曲解成了嫌弃她蠢笨。
话不投机半句多,柳月也不知她的心结,只得沉默地坐着。
“夫人怎么不喝酒?”闵柔端着酒盏,朝她示意她面前的那杯,“难道是嫌弃妾身脏?”
“怎会?”
柳月也就顺着她的话,伸手端起她倒的那杯酒,凑近唇边,却顿住了,往一旁悄悄洒了一些。
她在闵柔看过来时,做出喝了酒的样子,用罗帕擦拭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