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西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女人说:”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眼睛其实很勾魂。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向你示好吧。”
莫正西说:“不会。我会认为你说的很切合实际。”
女人说:“那么,你时常会用这种眼神去看一个女人吗?”
莫正西说:“会,也不会。我会对一个让我值得思考的女人,才会用这种眼神去拷问她的灵魂。”
莫正西希望这支曲子快些结束吧,他被这女人挽着在舞池流淌着爵士舞的音乐里,转的有些口干舌燥了,他想甩开这女人嫩滑的小手,去大口大口的喝上一大杯淡黄色的柠檬水,他知道这样会很不绅士,可他的喉咙已经开始冒烟了,他松开握着女人软滑的手,松了一下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也松了一下板正的领带,他不看女人涂满香粉的脸,尽量把目光放的很远,好像很专注地踩着节点儿。
莫正西说:“那么你想过什么样的日脚。”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讨厌一场没完没了的舞曲。
女人说:“我想做一只鸟儿。做一只不着陆,也知道自己有归途的鸟儿。”
莫正西说:“看来,你还是一只很了不起的鸟儿。而我就不同了,我打明儿个起什么也不想做了。真的,因为,我现在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了。”
女人说:“那倒图个清净。像这样清净的日脚,有些人到死可能都不会有上一天的了。”
女人几次踩乱了步伐,几次有些踉跄。
莫正西知道她除了自己端过来的那半杯酒,就没再添加任何一滴酒,她根本不至于会醉成了这个样子,她身子软的像个没有筋骨的软皮条。女人软塌塌地跟着他转着,她软塌塌却转的很有分寸,她把莫正西带着转到了幔帐后,突然挺起了软塌塌的腰身,她把一把匕首抵在了莫正西的喉结上,说:“我其实可以不问高低,就这么一刀下去完成任务。但我就是有点儿不甘心。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出卖林良生,连他这样老实本分、身体残缺的人,你都能出卖,你看你都无耻到了什么地步。”
莫正西被一把匕首抵住了喉结,说起话来需要不停地咽口水。他咽了一口口水说:“林良生这样的人应该去乡下喂鸡,或者找一个有体力的女人给他生一堆的孩子,而不是,而不是被人安排在这样一个冰冷的码头,去当一个挑夫。像他这样一个根本承不起二两重的男人,去当一个挑夫,或者一个黄包车夫,倒不如把他丢进海里去钓海参。”
女人好像被莫正西给激怒了,她用胳膊肘用力怼了一下莫正西的胸口窝,这一肘子还挺有力度,怼得莫正西不由地“哦”了一声,弯下了腰。莫正西这一弯腰,女人手上的匕首就偏离了一下,女人手里的匕首收回去再次刺向莫正西时,莫正西突然感觉耳边热烘烘的像一道火球滚了过去。
严毕非用身体挡在益阳立春前面时,手里的枪打在了小桌旁的有一双像猫的眼睛,一直盯着莫正西的那个男人的方向,那个像猫一样紧盯着莫正西的男人反应也很快,闪身进了包厢。莫正西被严毕非拉到了他的身后,自己冲了出去。
严毕非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后,莫正西站在益阳立春身旁,看着益阳立春悠闲地吸着雪茄,再看看被严毕非追赶的男人的身影和奔跑的样子,他突然有些愤怒对益阳立春说:“益阳教官,这也算是必要上的一课吗?”
益阳立春在彩灯下耸了耸肩说:“那个叫林良生的家伙一直撬不开口。上面崔的也紧。这不是李江南他们实在是黔驴技穷,想不出法子了吗,跟我说了好几次,也想过多种方法,我选择了这种。”然后,他说:“怎么样,念念最近还闹不闹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