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酒足饭饱之后,叫伙计结账,伙计告诉陈管家说有人替他结过账了,这个陈管家一时还挺纳闷,谁会给自己结账呢?于是让伙计引了自己去见见。
伙计将陈管家引了去见杨志新,陈管家向杨志新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大爷何故请我吃饭呢?我们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
杨志新哈哈一笑道,“陈兄不必客气,我也经常光顾这聚丰楼,听伙计说陈兄也是从大陆来的。你我都是飘洋过海,客居他乡之人。在这化外之地,能够相见就是缘分,何况我听说陈兄乃慷慨之士,我心向往之,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区区一餐饭何足挂齿。如兄不嫌弃,我再请陈兄吃一杯水酒如何?”
那陈管家虽然威风,但是听闻此人也是大陆之人,不免亲近,此人不仅大方而且对自己如此恭维,心里自然很是舒服,欣然应允。
杨志新让伙计重新摆了宴席,然后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河北沧州人士,姓汤名志,来此做生意。陈管家自然也报了家门。二人推杯换盏,喝得好不开心,同时从北方谈到南方,从山南又谈到海北,相谈甚欢。分别时,二人还相约经常来此相聚。
从此这杨志新经常与陈管家相聚。这次二人喝到酒正酣,杨志新随口问道,“这金员外这么大的家业为什么不回山东,而要来台湾这化外之地呢?”
这陈管家苦笑一声,“这就叫做有家不能回,山东老家已经没有人了。”
杨志新假意关切地问道,“怎么会呢,金员外这么富有,肯定人丁兴旺呀。”
陈管家看了看四处没人,就说道,“家里人都叫官府杀光了,这金员外原是长毛,我是他老家的远亲,差点也连累我这条老命。”
杨志新故作惊讶道,“难怪这金员外要躲到这台湾来,原来是躲避官府。”
陈管家喝了口酒道,“咳咳,不是躲避官府,是躲避长毛。”
杨志新假装一脸疑惑,“这是为何?”
陈管家说,“汤兄,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于你,但是你切记保密。”
杨志新赶紧说道,“那是自然。”
陈管家继续说道,“我们家员外后来弃暗投明,投了官府,立了大功,后来不知怎地得了大量财宝,发了迹。于是辞了官,本想混个安稳的后半辈子。不想,这长毛对他怀恨在心,多次暗杀,好在我们员外机警,躲过了暗杀。但也不想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一辈子,因此听说这台湾府也不错,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因此就搬来此地。不过这真是蛮荒之地,哪比得上大陆?哎……”
杨志新至此已经完全确信,当年就是这陈宜城背叛了兄弟们……杨志新心在滴血,不过仍然强颜欢笑,送走陈管家。
又过了些时日,杨志新告辞了陈管家,只说自己台湾的生意已经弄完,要回大陆一趟,以后如果再来台湾,再相聚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