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东面最后一间,瞧着眼前似是被风一吹就要塌了的茅草房,姜宁又一次沉默。
就这破地儿,鲁滨逊来了都得饿死,上哪开荒去?
“喂,新来的。”
一旁传来道声音,姜宁闻声望去,瞧见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正倚在门上,懒懒望着她。
姜宁皱眉,“你在与我说话?”
“没错。”少年站直了身子,自报家门,“我叫包承,你也能叫我包打听,我瞧你们是新来的,想必不懂这儿的规矩。”
说罢,包承吹动自己额前的碎发,故作深沉道,“我可以告诉一切你想知道的,前提是,得许给我好处。”
姜宁敛眸,她初来乍到,对此地不熟悉,的确需要这么个人物。
想到这,姜宁指尖探进衣袖里,在一小堆铜板中只摸出了两枚,轻声道,“我们是农户出身,什么都没有,只剩两枚铜钱,小兄弟……”
“拿来吧!”包承抢过铜板,放在嘴边吹了吹听回响,嘟囔了句,“瞧着长得还行,怎么是个比叫花子还穷的?”
“罢了,小爷瞧你合眼缘。”包承将铜板揣进兜里,走近了些,小声道,“从咱们北荒山来看,山的另一头是南荒山,上是流阳城,东是虎行山,边城坐了个断刀帮,往西走,就是漠北边境。”
“你若是东西缺了少了的,就只能上流阳城去买,但这价儿可比外头……”包承点到为止,继续笑道,“方才说的那几个地方,各有各的老大。”
“你来时应该也瞧见了,到处都没有树,你想建房垒院,就只能去流阳城花大价钱买,若是没有钱的,就只能去虎形山上的云家山庄做苦力,一月能有五个铜板。”
“但五个铜板,在流阳城里吃碗小面都不够。”
“五个……”姜巧脸色难看,喃喃道,“做一月工才只给五个铜板?”
包承瞥了她一眼,笑眯眯道,“若不然,也可以去断刀帮做工,那儿有个码头,搬卸货物,干的都是体力活。”
“比五个铜板多些。”
姜巧眼睛一亮。
“能给六个。”
姜巧:……
进了屋,姐弟三人面面相觑,除了姜宁外,两个娃娃的脸色都不算好看,才有了好好过日子的希望,刹那间烟消云散。
姜宁倒是不在意,木头她有,水她有,吃的她也有,只是这流阳城还是得去,不过走个过场,免得让旁人生疑。
见他们提不起兴致,姜宁抬手揉了揉二人的小脑袋,笑道,“好了,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村里又不是死绝了,旁人都能把日子过起来,咱们家差在何处?”
闻言,两个娃娃总算是多了几分笑颜。
姜巧重重点头,小声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争取今夜能睡个好觉!”
姜恒也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我也去帮二姐的忙,擦擦洗洗。”
可惜,悠闲不过一个时辰,外头就响起了叫嚷声。
“新来的,出来说话!”
姜宁听到动静,走上前去,将房门打开半扇,神情狐疑,“何事?”
外头站了七八个壮汉,见出来的只是个姑娘,愈发高傲。
领头的高个子上前两步,姿态懒散,“我们是流阳城的,你们刚来,不懂规矩很正常,今儿我来,就是要你一句准话,三十两,流阳城能保你在岭山风平浪静,安生过日子。”
好家伙,这是上门讨要保护费来了?
开口就是三十两……把姜家掏个底掉都凑不出三两!
姜宁扯了扯嘴角,眼底多了几分兴趣,“我若是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