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令尊乃武将出身,想必不为裴柳之辈看重。若此次他能挑头大规模赈济灾民,对他在士林声望大有裨益。
贵府使君只是懒得管,若有人能安抚好灾民,他自是乐见其成。”
他说罢便盯着王娘子神情,看到她崇拜的眼神,只觉自己身子都变得轻盈。
“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聊胜于无罢了。草贼不除,山东兵祸连绵,就难以根治。”秦承喃喃道,黄巢始终是横亘在他头上的心病。
秦承见事办得差不多,就起身告辞,随从则连忙收拾行李。
“慢!”
秦承停下脚步回首望去,只见王娘子亭亭玉立望着自己。
“妾身单名芷。”
“岸芷汀兰的芷?”
王娘子闻言一顿,转了转头道:“沅有芷兮澧有兰的芷。”
秦承郑重行了叉手礼便离去,两个芷不都是芷吗?
几家欢喜几家愁。
秦承只是李顺与刘三娘生活中的过客,太阳照常升起,他们的日子依旧苦不堪言。
李顺放下手上工具,靠着墙不断喘气,花了半天功夫,终于把房屋破损处糊弄住了,屋内风声也小了些。
他把头上的雪拨弄走,自言自语道:“今年雪厚,明年大家都能过个好年了。”
三娘则专心喂着李母喝着汤药,“等阿娘身体再好些,咱们就成婚,请亲友聚聚就行了。”
李顺欣慰看着眼前的和谐景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我得去一趟长安城。”
“嗯?”
“年初有西域商人来咱们村里,我买了些稀奇古怪的种子。眼下都收获了,我准备拿到长安城去卖。”
“村里都有人收,跑那么远干嘛?”
“我听秦家庄闲聊,他们收上来的货在长安能几倍卖出去。”
“那也得有路子,咱们去趟县里都怕被人盘剥,长安我想都不敢想。”
李顺舒展眉头,强打气说道:“再没进项,阿母半个月就得断药,我也想你风风光光嫁过来。”
三娘无话可说,只能双手紧抱李顺。片刻后,李顺又拿起家伙事,去外拾掇白菜去了。
李母此时醒来,紧握三娘手道:“我这老不死的让三娘受苦了。·
无独有偶,秦承也得去长安城了。
“明天就得跑一趟长安?”秦承不解,再几天可就过年了。
“王娘那小娘子如何?”
秦承一家三口此时都窝在榻上,他听父亲这么说,只好点头,脸能和猴屁股比谁更红了。
秦承父母只是对着他笑个不停,一幅过来人的摸样。
“有好些事需你去长安一趟。”
“父母有命,孩儿自当效力。”
三人相视一笑,却不知长安行会生出什么变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