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望向敬翔,他却道:“不过是一首七律罢了,秦二你深得昌黎先生(韩愈)真传,给他们见识见识。”
我有个屁的真传,七律平仄如何要求,自己一点不知。
正慌乱间,却见李简出列,道:“杀鸡焉用牛刀?就你们那几首破诗,如何叨扰二郎出手?”随即现场做了一首七律贺新婚,登时博得满堂彩。
难道自己把全同州人都请来了?这人怎么又来了,不过好歹也是救了自己一把,不好计较。
剩下的难关,就只有障车一关了,所谓障车即女方乡邻亲友拦阻迎娶新娘的喜车,借以索取钱帛,与后世倒十分接近。
身心俱疲的秦承不禁感慨,能用钱解决的就是最容易的事。
他们直接用金银开道,终于是到了王氏府邸门前。
此时,婚礼仪式已经由王氏家里人主持,自无阻碍。
等秦承进到后堂,便瞧见王重荣伉俪昭穆而坐,等候多时。
他按照先前所教,依次献上不同礼物。
“去吧,芷儿等你很久了。”王重荣道。
秦承鞠了个躬,便准备进去。
王重荣却站了起来,伸手拉住秦承,沙场宿将的威风尽现,“若对芷儿不好,我绝不饶你!”说罢,他又轻拍秦承肩膀,“去吧。”
纵是脸上蒙着薄如蝉翼的盖头,也无法掩盖王芷惊世绝艳的美貌,秦承呆呆望着,如同欣赏一幅绝美的艺术品。出发时那些顾虑,早已烟消云散了。
“郎君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带着新娘走?”
秦承大梦初醒,牵着王芷便走,她也顺从无比。
只是穿过厅堂之间,王芷却挣开他的手,扑向自己爷娘,哭个没完。
王重荣还能把持,王芷母亲已经与女儿哭作一团。
秦承并不着急,也不觉尴尬,只是静静看着。
最后还是王重荣出来,他把女儿的手放到了秦承手里,秦承已经看到他眼里已经有些泪花了。
王重荣已经说不出话,只是不住摆手。秦承点了点头,便牵着王芷快步离开她成长了近二十年的家了。
秦彦章见秦承带着新妇出来了,便连忙挥手,各种乐器奏响了欢乐的曲调。
秦承挽着王芷的手上了马车,龙象随即奔腾,队伍紧紧跟随。
“承郎可会怪我?”
“怪你?”
“刚刚,我和阿母哭个不停,实在失礼。”
“你若是直接走了,才对不起父母多年养育之恩。”秦承直勾勾看着王芷,毫不掩饰,“以后想回娘家,朝发午至,我们家没太多规矩。”
秦承忽然伸手取下了王芷的盖头,放入手中。
“承郎就这么急吗?”王芷并无害羞神色,反而捂嘴微笑。
“我是怕你带着这劳什子,呼吸不畅。”
秦承右手紧紧握住王芷左手,两人像是身心连接了一般,他好像能感受到她的心跳一样。
王芷大大方方的把手交给秦承,却又羞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便在马车里,手紧紧相握,却又一言不发。像是尴尬,却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