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让她稍等,然后找出稿件发给她。
谢玉遥哇了一声,一同肯定着时决明的女装品味,只是翻着翻着,她就琢磨出了点不对劲出来:“等下,怎么这么多鱼尾纱?你最近很喜欢这个版型?”
岁晚被说得一愣,她挑稿件的那晚倒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不啊。”
“我想起一个说法,”谢玉遥啧啧地摇头,“网上都说,鱼尾纱是逃跑最不方便的版型。”
岁晚眼睫轻颤几下。
谢玉遥自顾自地继续感慨:“看来时决明是真的很怕你又逃婚啊。”
话音未落,两边双双怔住。
又?
团成球的麻线,就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一瞬间猝不及防露出线头。
老头的账本里记过逃婚、闭口不谈从前的时决明提起这事时语气也是难掩低落。
岁晚曾经追问过乔溪关于初中的事情,收获了她全盘状况外的模样,她本以为能撬起真相一隅的线索就断在那里。
但她忘记了,最先提起这件事的谢玉遥。
岁晚望向手机屏幕,谢玉遥皱着眉,一副很迷茫的样子,似乎在绞尽脑汁想这个“又”到底是哪里来的。
无端想起时决明那天好似无心的一句“万一你喜欢上别人了呢”。
那会是在哪段时期?被干涉过记忆的初中?或者……
是时决明干脆远走的高中?
“阿遥,”岁晚试探道,“你还记得我高中时喜欢的人吗?”
“你高中,”谢玉遥很快顺着她的话头转移了注意力,她嗤笑,“我都不想说你,你高中眼瞎看上的那个细软塌,直接把我们时决明逼成小三哥了……等等。”
脱口而出的一段双方脑子里都没有的记忆,让谢玉遥猛然僵住,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她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高中哪来的喜欢的人?你那会儿不是整个实验出了名的木头吗?”
“还、还有时决明小三哥……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好像还是我怂恿的。
极其离谱且恐怖的想法占据了谢玉遥整个大脑。
她的眼神逐渐失焦,脸色惨白到某种吓人的程度,本来近在咫尺的扬声器里岁晚的呼唤忽然就传得很远。
原来我高中时期就这么道德败坏吗?
谢玉遥喃喃自语:“可是那个细软塌,就是一点也配不上你啊。”
“细……”所以细软塌到底是谁啊。
岁晚的困惑很快被堵在了喉咙里。
屏幕里,谢玉遥额头一瞬间就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眼一翻,就很突然地晕死过去,滑落的手打翻立住的手机,岁晚只能看见酒店的天花板。
岁晚立即着急忙慌冲到门口,脚伸进鞋子里都顾不上穿好,踩着鞋跟就要伸手去开门。
手刚触到门把手,大门就被从外面打开。
时决明错愕地接住因为过于着急,一头往他怀里撞的岁晚:“怎么了?”
“阿遥,阿遥晕倒了,”岁晚急得眼眶红了一圈,即使知道得不到回应,她也没敢挂掉视频,将手机给时决明看一眼,拽着他就要往外走,“我不知道在哪我……”
“你先别急,她有没有说昨天去哪了?”时决明腾出手把家里的门关上,带着岁晚上车。
“我、她,”岁晚那些手机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带着哭腔语无伦次起来,“她、她,刚才有个找她要手链的小男生……酒店?会所?我、我不知道,她老爱去那些地方玩。”
时决明被噎了一下,勉强也有了点找人的思路,拨通一个电话:“成潜,帮我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