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们四个人他就只会留意你在做什么。”
我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连忙岔开话题,“帮我夹一些青菜好吗?”
“嗯,你要哪个?生菜还是茼蒿?”
“都可以,谢谢!”
吃过晚餐,就到了互赠礼物的环节。
陆老师果然很直男,掏出四个一模一样的礼盒,一人发一个,搞得跟公司派发节日福利一样。
ABC很给面子,没有当面拆礼物,而是很礼貌地跟陆老师道谢,然后各自回赠给他一个礼物。
轮到我时,陆老师接过礼盒就开始拆了,还用很期待的语气问我:“送我什么?”
镜头都摇过来,对准了陆老师手中的礼盒。
礼盒里只装了一本书,是《杀死一只知更鸟》。
众所周知,陆老师其实不太爱看书,尤其是文学类的书。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陆老师看了我一眼,说:“谢谢你啊,我会好好看的。”
我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拿起书来直接翻开。
录到这里,也没什么好聊的了,于是大家各自回房开始写信。
按照规则,男女嘉宾每晚十点前必须要给一位异性嘉宾写信并投进对方的专属信箱,信上不能署名。今天的男嘉宾只有陆老师一个,也就是说,他今晚会同时收到四封信,但他会写给谁就不一定了。
钟表走到九点四十五分,我的信上仍是一片空白。我还能写什么呢?
最后眼看着要到信件投递的截止时间了,我匆匆写下一句话,“谢谢你帮我!”然后就下楼把信塞进贴有陆老师名字的信箱里,同时打开自己的信箱。出乎我意料的是,里面居然有一封信。
回到房间我才打开信封,掏出信纸一看,简直哭笑不得,陆老师信上只写了一句话,“不客气!”他居然猜中了我会给他写什么!
其实,节目组不知道,在那本《杀死一只知更鸟》里,夹着一张写满字的纸,那才是一封真正的信——我把所有不能当面说出口、不能微信发出去的话,全都写在上面了。
这样的一封信,会得到我想要的回复吗?怀着这样的期待,我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有另外两位男嘉宾登场,所以一早我们就被各自的跟拍导演叫起来化妆了。
八点,大家一起坐在客厅吃早餐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陆老师,他看起来什么异常都没有,很平静地吃着他的面包片。
新来的男嘉宾D是霸总型,实力派演员,穿着休闲式的西装,所以看起来没有很严肃,人也挺好说话的。男嘉宾E是选秀出道的歌手,走的是阳光路线,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一见面就跟我说他很喜欢我的歌,直接坐在我旁边跟我一块吃早餐,还很殷勤地给我倒热牛奶。盛情难却,我就顺势跟他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我俩还是一个大学的,还是同一届,只不过他是播音主持专业,我是中文专业,他办了休学手续,一心逐梦演艺圈,而我还要回学校上课。
不知道为什么,陆老师一早上都没怎么说话,你问他就答,答得还特别简短,几乎是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七个人简单认识了一下,吃完早餐大家就一起收拾餐桌,洗碗的洗碗,擦桌子的擦桌子,聊天的聊天,只有我还要回学校去上课——我十点二十有课,这儿离我学校挺远的,九点我就得走了。但是,我没开车来,只能请节目组送我回去。
我在门口穿鞋,背了包准备出门,陆老师过来了,也跟着换了鞋。
我以为他有工作要出去,现场其他人也以为他要赶通告,结果到了停车场,他上了自己的保姆车,然后招手叫我过去。
“你要送我吗?”
“嗯,上车。”陆老师先上去了,我跟节目组道了别,也跟着上了车。
宋哥见我坐好了,关好车门,这才踩了油门掉头往外开。
我低头在书包里翻找教材看是否都已经带齐。
陆老师看过来,“找什么?”
我答得很顺口,“看看书有没有带齐……嗯,齐了。”当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神,我才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我想起夹在书里的那封信,于是我问他:“昨晚你看书了吗?”
“没有。”他答得很快,收回了眼神,“在拼乐高,还没来得及看。”
“哦。”
“那本书很好看?”
“还行吧,那个故事也许你会喜欢。”
“我今晚回去看。”
“哦。”
对话到此结束了。
我们现在的关系有点奇怪,有外人在,他对我很亲近,同时拒绝别人接近他;没有外人在,他对我就忽冷忽热,像个别扭的小孩。我呢,无论有没有外人,理智清醒的时候,我总是没有办法坦然接受他的好,也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随意切换话题说个不停。毕竟,我欠他一个正式的道歉。
看我俩都不说话,宋哥打开车载音响,果然又是我的那首歌。
我捂住脸,说:“宋哥换一首行不?”
宋哥拒绝了,他说:“这首挺好听的,我喜欢。你唱歌的感觉跟你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叫什么来着……哦对,反差萌。”
“那也不用一直听啊,这都放第三遍了。”
“哦,不好意思,忘了切换播放模式了。这车之前宇哥在开,他给弄成单曲循环了。”
下一首是别人的歌,我松了口气。
车停在了学校外边的十字路口,下车前宋哥问我,“你几点下课?要接你吗?”
“我晚上还有课,上完课快八点,我自己开车回去。谢谢宋哥,拜拜!”
我跟陆老师也挥手再见,“谢谢陆老师,拜拜!”
他看着我下车,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中午记得吃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