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缓缓降落,机舱内响起空姐温柔的播报声:
“亲爱的各位旅客,我们即将抵达乌市地窝堡国际机场。下降过程中飞机会有颠簸,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
杨铭从浅睡中醒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望向窗外。高空的云层变得稀薄了几分,大地的轮廓逐渐清晰。
西疆的戈壁滩依旧是那副黄沙与砾石交织的样子,荒凉、无疆、吞噬一切。
上一世,杨铭第一次回疆先注意的就是这些东西。
重活一世后,白净巍峨、壮阔高耸的天山雪峰反而更能欣赏得来。
飞机继续下降,杨铭视线所及之出终于出现了现代化的城市轮廓。在这座西北重镇,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和这里走出的人一样,城市也会以惊人的速度狂野发展。
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杨铭内心感慨。短短两月不到,仅凭撰磨出的一本《调音师》,就能从寂寂无名、茫然半生的普通学生一跃成为潜力无限、备受瞩目的新锐导演。
这就是命运吗?
人生,易如反掌啊。
飞机平缓落地,杨铭没带托运行李,干净利落地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
《调音师》售出的一百五十万美刀版权费,按规缴税后也足有近千万的红票子,早就悄然躺在了银行账户里。
杨铭也做好了打算,回家后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用这笔钱好好陪母亲、大舅一家人做个体检,排查病根。
不管怎样,健康最重要。
手机开机,连串的消息提示音迅速把手机淹没卡死,杨铭一边走出下机口一边回复那些关心他是否到达的短信。
刚回复完毕,大舅的电话又刚好打来:
“喂,铭儿。你在哪片呢,下飞机了吗?”
熟悉的大嗓门让格外亲切,杨铭笑着应:“T2呢,马上就出门了大舅。”
“看到你了铭儿,赶紧过来!”
电话还没挂断,不远处有个中年男人正朝着杨铭挥手。那人身材魁梧,脸上满是庄稼汉的憨厚,正是大舅周伍堂。
杨铭快步走过去,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大舅,好久不见了啊!”
周伍堂也受宠若惊的接受外甥的拥抱,杨铭以前的性格算不得沉闷但更谈不上主动表达,这个拥抱他没想到:
“好小子,长这么壮了哈。”
不过亲缘间的感情可以斩断任何疑惑,周伍堂热切地拍了拍杨铭的后背:
“走,上车!”
坐上大舅那辆大众,难为他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还得开这种车了。
“舅,我妈没来吗?”
杨铭钻进后排,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妈…”
前排开车的周伍堂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接着是声微叹:
“铭儿啊…有些事你别着急,你舅一家人都会想办法的。”
……
车辆行驶到乌市人民医院,周莹躺在病床上,杨铭紧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