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大舅!你们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杨铭看着母亲虚弱的样子,语气激动。好像是一夜间,她竟显得如此苍老、瘦小。
前世明明没有这么快啊,为何病痛与疲累会提前爆发??杨铭知道,这又是蝴蝶效应在发生作用。
“铭铭,别怪你大舅,是妈不让说的。”周玲慈爱的看着病床旁的杨铭,颤抖着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你正值期末,怎么敢打扰你呀。”
母亲的话永远这么质朴又真诚,杨铭闷声存泪,只想从现在开始就好好呵护她:
“不怪大舅,不怪大舅…妈,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
又陪着妈妈说了会儿话,待她沉沉睡去,大舅和杨铭对视一眼,两个男人默契的来到吸烟处。
杨铭熟练的给大舅散烟,点烟。两个男人的眼圈儿都有些红。
“你这娃,啥时候学会抽烟了。学校里,也烦吧?”
杨铭没有作答,只是再一次的认真地望向大舅,细细打量他。
他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好似撑住了两个家,自身却有点佝偻了。四十出头的年纪,不说两鬓,大半个头上都染上了破白。
家里多难多累,他都是和母亲一样,盼望杨铭平安即可。
“家里…是个什么模样?啥时候开始的?”
点燃的红光抽走了一丝丝愁绪,大舅开始叙述:
“在你去学校的第一周,你的亲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冒出来了。倒不是为了钱,是非要见你。你妈把他赶了出去,你知道的,她那个人脾气爆,整天都是气呼呼的。”
“你爹赖在那片,搞得她生意都做不好。有天一晕倒,送到医院来,说肝癌晚期。”
“一病倒,你爹跑的是够快,留下两万块不见人影了。我们瞒着东借西借,不瞒不行,这是个无底洞啊。”
说到最后,已经有三根烟屁股被大舅捻灭,情绪却一如既往地平静:
“最开始找了个护工,我在地里干活,你舅母开店带娃娃。后来负担不起,把店盘了。你舅母两边跑,活儿我来干。”
“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我借的我来还,我死了我儿子来还。你只要把书读好日子过好,玲玲…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杨铭的喉头好像被什么给堵住,想开口,却吐出一大口淤痰。
“舅,没有这个理。而且,我有钱!”
周伍堂摆摆手:
“你个小孩儿能有多少钱,你的钱你留着,按照我说的做。”
……
医院的ATM前,周伍堂看着上面的数字目瞪口呆:
“这是…多少?九百万?!你抢银行啦!”
一秒治好嘴硬的大舅,杨铭也讲起了自己在学校的事情。
从推掉做好的作业,再到写出剧本,随后是王瑞老师的推荐和宣传。剧组的组建认识一帮朋友,恰好碰上白象国的代表团,这才有了卖出天价短片的最后。
周伍堂边听边点头,佝偻的身姿也挺拔了几分,布满厚茧的手背来回抚着杨铭的肩头:
“好,好啊!你妈妈这个病,我打听了不少,最好还是换肝为好。我找医生问过,他们倒是做了肝源适配,有符合的!”
“之前人家要价高,付不起。现在啊…杨铭,你救了你妈妈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