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捡。”封御清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封御煊,我帮你捡。”
封御煊没有吭声,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拉开封御清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往殿外而去。
“封御煊!”
封御清追了出去,却在宫道拐角处迎面撞上一人。
“殿下?”沈冶撑着伞,拉住了被雨淋湿的她,“你要去哪?”
封御清只是摇头,她的视线越过沈冶看向后方,然而却早已不见封御煊的身影。
采苓这时也撑着伞追了出来,“殿下!”
“先回去吧。”封御清叹息道。
——
封御清沉默地靠着屋檐下的柱子,席地而坐,用手帕慢慢擦拭着自己被雨淋湿的脸和手,并不算明亮的光线一点点照出,她那抹去雨水后白皙的脸和脖颈。
她一边出神,一边重复着擦了许久,才抬起眼,看见沈冶站在不远处,听见他低声对文茵道谢。
随后沈冶走了过来,他俯下身,用手中宽大的沐巾将封御清整个人笼住。
文茵和采苓贴心地退下了。
“发生什么事了,殿下?”沈冶轻声问。
封御清抬起眸子,他们短暂地对视,她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着又低下了头。
“别难过,殿下。”沈冶轻轻拥住了她。
封御清闭上眼,静静地屏住呼吸,直到沈冶松手为止。
“你说,我死后会去哪里?”封御清问他,“会消失,还是像现在一样,从以前开始再来一次?”
“从来就没有什么再来一次,殿下。”沈冶用沐巾轻轻替她擦拭着发尾,“即使知道一切,也并不意味着可以改变。”
“所以,你也还是会像从前那样。”封御清道,“我一直没问过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前世的你复仇成功了,觉得释怀吗,还是因为在回南湘前夕被害死,而更加痛苦了呢?”
沈冶的动作顿住了,他稍微退开了些,半跪着看着封御清的眼睛道:“复仇曾是我生命中的一切,我在南湘的万人冢前发过誓,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这话说得相当艰难,断断续续。
“任何时候,任何事,于我而言,都是唯一的最后一次。”沈冶道,“所以我绝不想后悔。”
头一次,竟然如此清晰地从沈冶这里得到了答案。
封御清觉得心中有些异样地发痒,但没发表什么看法,转而跳过了这个话题,“你今日怎么回来地这么早?”
“去见了重要的人,她有些忙。”
封御清点头,“重要的人啊。”
“不继续问了?”沈冶问她。
封御清没回答“是”或“不是”,她其实有些想问,不过按照经验来说,只有沈冶愿意说的事他才会回答。
“我应该问吗?”她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