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冶的身体素质很是不错,即使前一天还中毒命悬一线,现如今带着伤却仍然坐得端正,精神已好了大半。
“殿下。”他抿了抿唇,开口道,“回宫中后,我们谈谈吧。”
“不行。”封御清回绝道。
马车虽宽敞,但毕竟空间有限。
她闻到沈冶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今日不行。”
马车外传来金吾卫同意放行的声音,沈冶看向封御清,眼神中带着疑问。
“头晕。”封御清对上他的眸子和尚有些苍白的脸,只愣了一下,便从善如流地找起借口来,“肚子疼……冷,恶心,不舒服。”
从车帘泄进的阳光照在手背淡青色的血管上,在封御清看不见的地方,沈冶曲起的手指抓紧了袖口黑色的布料。
他半垂着眸子,看了封御清一会儿道:“好,我知道了。”
封御清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她甚至不愿意去想沈冶想与她谈什么,其实对她来说大概都一样,无论沈冶是否真心,都只让她觉得难堪而已。
她倒宁愿这是一场梦。
可既然没办法让这一切变成梦,干脆等到休息过后再来想好了。
但事情远不如封御清想得那般顺利,等他们下了马车,还未走到寝宫前,就瞧见了那个她绝对不想看到的人的身影。
封御清下意识想逃,然而林於的声音比她转身要离去的动作更快,“殿下。”
“……林督主,这个时辰怎会在此?”封御清皮笑肉不笑地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在林於的脸上,咽了咽口水。
林於对她还是有影响的。
这大概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她等了半晌都没等到林於的下一句话,只好再次开口,“督主?”
“殿下去了哪里?”林於盯着她,以及她身后的沈冶,漂亮的眼眸眯起,神色冷静而淡漠,“如何逃出去的?又为何夜不归宿?”
“督主一下子问这么多话,是想要我如何解释?”封御清的精神已然十分紧绷,但仍旧维持着嬉皮笑脸。
皇帝定然已经知道了此事,然而,以她对皇帝的了解,那人不可能小题大做地派林於前来,所以,林於是自请来的。
他是想要亲自捉住自己的错处?
“那本督便换个问题。”林於冷声道,“是谁胆敢带殿下出去?”
除了封御君外,封御清向来听不得旁人的质问,因此她反问道:“督主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我又凭什么解释?”
这话实在很冲。
林於皱了眉,但那神情转瞬即逝,“殿下既然不愿与本督解释,便亲自到陛下面前去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