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得问他了,倘若这怪物还保留着江云杉的人性的话。”木文远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目光像尖刀般审视着那团黑色的怪物。
在显露出“真身”后,怪物的“脑”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段记忆。那是一场夜幕的喧嚣,是黎明前的杀戮,是掩埋在深层的不堪回首的过往。
......
“母亲,谢谢您,费尽心思找医生治好了我的病。”江云杉坐在棕色的长桌前,桌上的粥飘散着乳白色的热气。
忙碌的女人放下手中的活,她笑着转过身:“你是我的孩子,当然要好好照顾。”
“我才是你儿子!他不是!”不和谐的吵闹声从楼梯口传来,面露不满的男孩恶狠狠地瞪了江云杉一眼。
“好好说话,江云杉既然来到了我们家,那你们就是兄弟。”
男孩没有理会女人,他切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抱歉啊,他总是这样,给你招来不少麻烦事吧?”
“没关系的母亲,总会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并不介意。我会努力和他好好相处的!”江云杉灿烂的笑容让女人安心了下来,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那我出门了,母亲。”
“好,你身体才刚康复,还是要多注意啊。”
“嗯,我会的。”
其实江云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是漫无目的四处闲逛。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百岁街的孩子们聚集玩乐的地方。
男孩一如既往位于人群的中心,刚才的事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又或许只是暂时将这份恨意隐藏在心底而已。男孩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江云杉,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睥睨了对方一眼,而后再没有理会江云杉。
江云杉也不打算在此停留太久,曾经的他弱小无能,所以期盼着能够光彩夺目。但如今他重获新生,拥有强壮的身躯,却不再羡慕那些虚有其表的东西,他想要的更多、更深、也更重了。
“喂!”
江云杉很满意身后响起的熟悉的让人厌烦的声音。他扭头,果然是“弟弟”。
“你别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手术变强壮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这个家永远都不欢迎你!你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废物!”
“说完了吗?”江云杉冷淡的语气让男孩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总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变了,变得不再唯唯诺诺。
但男孩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辱骂:“你装什么装?寄人篱下的家伙...呃.....”
几乎是在一瞬间,男孩的脖子就被江云杉死死扼住。江云杉的力量远超于常人的水平,他只需要轻轻抬手对方便如幼弱的白兔般悬在了空中,只能慌张而无力地扑腾着四肢。
“放...放开..我.....”男孩的脸色铁青,双目似鱼眼般凸出。
“放开?呵。”江云杉冷笑一声,“求我啊!”
青筋暴起的手用力攥紧,男孩便像根树枝似的折在了他的手中。江云杉厌恶地看了眼对方狰狞的面孔,随手将尸.体丢弃在了漆黑的小巷深处。随后他哼着一曲轻快的调子悠闲地漫步在百岁街的道路上。
没过多久,大脑中突然袭来一阵晕眩感,江云杉没站稳撞到了路灯杆子上,强烈的碰撞让他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你没事吧?”
江云杉捂着肿包的额头,他坐起身一脸懵地看向眼前佩戴单眼镜片的老人。
“我..我没事。”江云杉道完谢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怎么会出现在街上...’他推开大门,看到母亲正坐在客厅喝茶。
“回来啦?”
“嗯,弟..弟弟呢?”
“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你看,这不说谁谁到。”
女人笑着打开门,正好撞见男孩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手中还抓一根橙子味的糖果。
“哥哥快来!这糖可好吃了,我也给你买了一根!”男孩一眼就注意到了客厅里的江云杉,他欣喜地小跑过去,从口袋中掏出一根没有拆开的糖果递给了江云杉。
“这孩子,上午还闹脾气呢,现在两人又好成这样。”母亲关上门,朝着和谐友爱的两人走去。没有任何人察觉出不对劲,因为,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夜色如墨,悄然降临。
今晚,应该是个平安夜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