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府这场婚宴办的盛大,整个蜀州的官员和整个江湖的豪客齐聚一堂,美酒佳肴管够。
室内自然是不够用,索性便在园子里搭了幕布摆了桌椅,萧则玉自然是坐在花厅贵宾席上,一边是朝云儿,一边是江显,都是为她挡酒的。
时间至黄昏,新娘子已经接来,开始两位新人的拜堂礼。
卢昱拉着明家小姐明昭昭的手,两人拜过天地父母亲朋好友,同饮下合衾酒。
催妆、却扇等等复杂流程在刺史府结亲的时候弄得极盛大,明家拦人的队伍庞大,跟着去挡酒的八个傧相几乎都被灌了酒,连号称千杯不倒的李超然都醉醺醺的要人扶。
故回到卢家,行的便是江湖上简约的俗礼,新人最后冲着众人三鞠躬,高朋满座一顿酒肉,热闹一番,礼便成了。
这是萧则玉第一次参加这样热闹的婚礼,当年姐姐出嫁的时候,家中不过是邀了亲朋好友吃了顿饭,不过三五桌,京城刘家的婚礼,曾家无人。
此刻想起这事,萧则玉心中涩然,当初姐姐一个人在刘家的欢笑中是怎样的心情呢?
前面的敬酒几乎都被朝云儿和江显挡了去,新人过来敬酒,萧则玉便豪爽的饮尽了一整杯。
后面再有人过来敬酒,许是心中思虑沉闷,便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很快便上了头。
到了后半场,她知晓自己是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呢。
这人就坐在江显的座位上,冲着她笑,那玉质卓然的脸庞背着灯火,映着月光的清辉,勾人的很。
“醉了?”
手上的触感真实,萧则玉回过神来,歪头瞧着他半晌,心中叹息,真的是他。
她开口便带着半醉后的沙哑:“你何时到的?”
魏无忌摩挲着她如玉般凉润的手,笑道:“新人行礼时,我不便打扰,便在人群中站了片刻。”
宴席热闹,为了让对方听清,两人不自觉得同时靠近了一些,一方额头险些抵上另一方的额头。
萧则玉看着他眼下乌青,下巴却是新刮了胡茬,又闻到了他身上有沐浴过后的清冽松香味,这人爱洁。
她从容自然地伸出手去抚摸下巴上的青色,心中升起了怜惜,她想确实是喝多了,此刻更上头了。
香气围绕,下巴被掌控,魏无忌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神经都因期待而兴奋起来,明明他还未沾酒,却同她一起醉了。
好在婚礼已近尾声,不多时,两人便悄悄地离了众人,魏无忌抱着她翻墙离了卢府,一路飞进了她的宅子。
醉酒后的萧则玉特别听话,乖乖的由着魏无忌帮她沐浴绞干头发,她双颊红晕被热气一薰更加明显,眼睫湿润,生了几分妩媚。
她的头发浓黑又顺滑,像是丝滑的绸缎流过魏无忌的手掌,他已换过几块棉巾,细致地帮她擦拭。
漫长而又无聊的动作,他心里却没有厌烦,只觉喜悦。
仰躺在贵妃榻上的人儿微闭了眼,享受他的服侍,实在是舒服,舒服的想要喟叹。
她也确实发出了两声叹息,似呻吟,像一只猫儿被人抚摸了脖颈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魏无忌眼神暗了许多,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流连不去,吻到了挺直小巧的鼻头,再往下是嫣红的嘴唇。
她的嘴唇带着一丝凉意,还有香甜味,他便控制不住地深入吸吮了一番。
直到她脸色又涨红,呼吸不过来,他才放过她,时隔近三月的相思苦在这一刻被这久违的甜头治愈了。
他全身发胀,还欲再亲她抱她,才发觉她已睡了过去,凑近了便听到她平缓的鼾声。
望着她的睡颜笑了一声,他起身抱起她入了床围。
两人相拥而眠,一觉至天光大亮。
醒来的时候,萧则玉有一瞬间的茫然,看着熟睡的青年才想起昨夜他突然出现在了卢昱的婚礼宴席上,然后将她带走了。
此刻她窝在他的怀里,那滚烫的光裸的身体便是最真切的存在。
她伸出手指描摹他的眉眼,不知何时,便对上了他的一双黑眸,那双眼睛明亮又含情,是面对喜爱的姑娘时恣意昂扬的少年郎。
“什么时辰了?”他的声音沙哑又慵懒,说话间身体某处悄然苏醒,瞬间如同雨水暴涨欲冲破闸门。
他倾身吻她,带着急切和欢喜,她也不过是愣了一下便回应他。
然后她忽然起身,坐在了他的腿上,主动勾了他的脖子亲着他,身上的锦缎滑下,裸露的皮肤敏感地泛起粉红。
她的指尖游移在他的下巴和喉结处,感受着胡茬扎在手上的酥麻感和喉结滚动的迫切。
她忍不住亲了他的下巴,再往下吻上喉结,然后是胸膛……
她没能再往下,而是整个人被他翻转重新覆上,她是被他网住的鱼。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也差不多,她一点儿也不想动,任由他抱着她重新沐浴。
早午两顿饭食连在了一起,两人颇有些狼吞虎咽,饭后,魏无忌拉着她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园子里有一大片竹林,走在里面凉凉的,没有一丝暑气。
萧则玉问他:“你何时回京?”
魏无忌侧眼看她:“我刚来,你就巴不得我走?”
萧则玉笑:“没有,我希望你多留些日子。”
魏无忌说:“八月姑姑千秋,过后,我再来。”
萧则玉心中算了算,他这次可以留一个月,时间挺长,可见京中一切事务已经平稳过渡了。
两人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话,萧则玉得知二殿下入狱后,在得知建和帝薨的当晚自尽了,用的是藏在鞋底的刀片。
说到大殿下离奇亡故时,萧则玉惊呼:“他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就饿死了?”
魏无忌淡道:“他吃猛药吃坏了身子,后来不能进食了,拖了半个月便驾鹤西去了。”
萧则玉心中有些唏嘘,又有一丝快慰,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当初没直接要了萧则顼的命,她回到蜀州后可是后悔不已。
如今人死了,也算是给永安郡主当年中毒之事彻底画上了句号。
魏无忌住在蜀州的一个月,过得可谓是快活极了,反观萧则玉,则是怨言累累。
直到魏无忌七月底回京离开,萧则玉心中松了口气,他可终于走了。
不知他哪来的精力,夜夜折腾她,他再不走,自己要被他折腾死了。
沉迷美色,万万要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