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兰园,花灼给了他一面铜镜,又丢给他一瓶药。
柳重山解下了那根锦帕往旁边一丢,对着镜子往额头上倒药粉,眼睛眯成一条缝。
自从得皇上之命保护花灼后,柳重山几乎寸步不离兰园。
他不好意思带花灼去吟雪楼了,却也不能擅离职守自己去。
花灼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若有所思。
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朝柳重山对面一坐。
“柳兄,你这几日都没去,吟雪楼,你不想去看看曼珠姑娘吗?”
“啊?”柳重山抬起眼皮,把药瓶递还给花灼。
“这不太好吧,我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没关系的,就当放你假了,你今日不也看到了吗?那人被你打成了重伤,没个三五日怕是爬不起来。”
“至于皇后的人,魏威已经死了,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其它的人都是废物,不足为惧。”
柳重山闻言眼前一亮,双目放光,可是当他垂下目光看到铜镜中自己一头狼狈的样子时,立马摇头。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去吟雪楼,嗯......”
边嗯边摇头。
花灼想来也是,谁会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呢?
可他总不能直接跟他说他要去陶府找陶家大小姐吧。
虽然柳重山也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但是这半夜翻人院墙的事情,总不好表现的那么理直气壮。
花灼满腹心思的看着柳重山,思忖着得想个办法把他撂倒。
就当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让他多休息休息。
对,让他休息,是为他好。
于是一粒豆大的丸子从袖口滑入指尖,花灼屏住呼吸轻轻一捏。
豆大的丸子被捏破后暗红色的粉末飞散在空中,瞬间整个屋内香味弥漫。
柳重山用力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很熟悉,很好闻,我喜欢......”
嘭的一声俯趴在了圆桌上。
花灼打开门几步便跃出了院墙。
清风吹拂,竹枝摇曳,花影凌乱。
兰香苑的桂花开得比兰园那两株要早,现下已经闻到了阵阵幽香。
花灼在院里的水池里洗净了手指上的那抹暗红后方才进了屋。
此时的陶夭夭正睡得香,窗外洒进的月光照得她的眼睫在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了一道道细长的阴影。
花灼干脆抬了个凳子过来,坐到了她的床边。
她脚上的木板已经拆掉了,矫正过后的骨骼与正常的脚骨依然有着明显的区别。
皮肤也因为绑了一个月的木板而变得格外嫩白,给人一种一触即碎的感觉。
还未至秋分,哪怕是在夜晚,天气依旧有些炎热。
薄薄的一层丝衾覆盖了她一半的身体,雪白滑腻的小腿和肩颈在月光下泛着亮光。
花灼喉头微动,别开了眼睛看向一边。
百无聊赖的发了一会呆,眼睛又忍不住往里面瞧了瞧。
几根手指不停的敲击着自己的膝盖。
因为前段时间被两拨人盯着,他不敢来,怕万一对方跟了来,会给她带来危险,亦怕毁掉她的名节。
而今日正好万无一失。
猝不及防的,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
丝衾的一大半被她这一翻身压在了身下,仅仅在腰腹部还留下了一个角。
全身大部分皮肤一下子尽收眼底。
花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顿时犹如雷锤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