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茶,将茶杯放置在一旁后,商越瞄了一眼棋盘上黑白二子对垒的场面。
“今日我提起卫公兵法,是想要告诉你,兵法可不仅仅只是运用在沙场之上,在某些事情上你也可以用兵法里面的东西来处理,只要你想,你会,任何时候都可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的白子,带着肃杀之气,将棋局上的黑子逼到绝路,令其再无一丝一毫绝处逢生的可能,这盘棋局,胜负已明。
商烬手指捏着一枚黑子愣在那儿,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声,顺手将黑子扔回棋盒里。
“兄长棋艺精湛,我自愧弗如。”
“到底是自愧不如,还是心里惦记着事儿呢?”商越乐不可支地瞧着他,眼神带着淡淡的笑意。
“兄长你真是……”
商烬刚想反驳,就看到东齐撩起帘子,绕过屏风走进来。
“奴婢参见殿下,三殿下。”
东齐向二人跪下行礼,然后抬眸看着商越,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直接说吧,烬儿又不是外人。”
商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诺,”东齐恭敬说道,“殿下,昨日宣慈殿送来的那宫婢果真又吐了一些东西出来。”
“她招了什么?”
“那宫婢说她原本就与姚掌膳身边的宫人相识,只是入宫后二人各自去了御膳房和宣慈殿边断了联系,前段时间因为要在太后的膳食当中做些手脚,她这才又与那宫人重新联系上了。”
“原本就相识?”商越微微挑眉。
“是,奴婢还问出来了她口中面生的宦官的长相,”东齐从袖口掏出一张画着面相的纸递了过去,并道,“奴婢查过了,这个宦官不久前被二殿下提拔到了身边,名为孙展。”
商越低眸看了眼那张画像,又转手将那张纸递给商烬。
“奴婢还有一事。”
“说。”
“奴婢得知那宦官是孙展后,特意命人查了小郡主中毒前后这段时日各宫宦官宫婢的出宫采买记录。”
东齐的声音不大,亭内的人正好能听得清楚。
在东齐提到厉明枝的时候,商越若有所思的瞧了商烬一眼,转头看着他,说道:“都查到了什么?”
“回殿下,奴婢查到小郡主中毒之后,那个叫做孙展的的宦官曾出过宫。”
商烬冷声问道:“他出宫做什么?”
东齐答道:“孙展是随着内府司采买的车队一起出宫的,他出宫后并未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在几家铺子里转了转,奴婢查过那几家店,都说孙展只是进来瞧瞧,并没有买什么东西。”
商烬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特意出宫进了几家铺子,却什么都没买只是瞧瞧?”
“他都去了哪些铺子?”商越的眼神警惕起来。
“是三家杂货铺,还有一家香粉铺子。”东齐说道。
“香粉铺子?”商烬诧异道。
“是。”
“又是香料……”
商烬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先前太后所中之毒就与香料有关,而厉明枝所中之毒虽然没有证明与香料有什么关系,可在中毒之前她与商宴有过接触,如今商宴身边的孙展又去过宫外的香粉铺子……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商烬是不信的,可线索太乱,他一时半会儿还理不出来什么头绪。
“烬儿?”
思路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商烬抬头望着商越:“兄长有事吩咐?”
商越笑着摇头:“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忽然想起之前叫了大理寺卿和户部的李侍郎去明极殿商议要事,眼看着这时辰要到了。”
“哦,兄长有事就去忙,我自便就好。”
“嗯,”商越走出八角亭,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低头对东齐吩咐了几句,转头又望向还站在亭中的商烬,“太后和念念中毒一案,暂时就交给你,我把东齐留给你,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就是。”
商烬眼眸一亮:“多谢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