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侯爷来了。”
随着小丫鬟的禀报,赵方带人进到了院中,看着站在廊下,一脸紧绷的沈蕴,施施然停下了脚步。
“沈氏,冷静得如何啊?”
沈蕴强行压下所有心绪,快步上前,对着赵方躬了躬身。
“多谢侯爷关心,妾身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只是袖袖受了惊吓,这会儿正在发热,耽误不得,还请侯爷让府医前来看看。”
赵方神情一顿,眯着眼看向沈蕴,目光在她裙摆和袖口的血迹上来回徘徊着。
“我方才听下人说,是凤鸣轩中的嬷嬷无意受了伤,怎么又变成了袖袖?”
沈蕴暗暗攥紧拳头,“嬷嬷的确也受了伤,不过不敢劳烦侯爷。”
“原来如此,”赵方笑了笑,说不出的虚伪,“去,将府医叫来,赶快给大小姐诊病。”
一个婆子应声而动,很快便消失不见,赵方这般好说话,沈蕴也只能忍着急躁,将人迎进了待客的前厅之中。
“侯爷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挂念着袖袖的情况,沈蕴刚一坐下便率先开了口。
赵方倒是不急,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又细细撇着杯中的浮沫,小抿一口方才启唇。
“也不算什么大事,看看你情况如何,若是还那般激动,只能再好生休养些日子。”
他话中有话,沈蕴听得不耐,却也不能翻脸,只好尽力心平气和。
“妾身很好,劳烦侯爷惦记了。”
“嗯,我看也是不错。”
见沈蕴没再冷言冷语,赵方点了点头,放下茶杯,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信封,推到沈蕴面前。
“打开看看。”
望着这空白的信封,沈蕴的心不知为何便是一沉,迟疑片刻还是将其拆开。
里面是一封契约,沈蕴一行行看过去,眼中渐渐地又浮现出了怒意。
这契约是赵诚所写,要沈蕴将自己的嫁妆和铺子,全都转赠到他名下,还有先前送回来的地契,也要全部还给赵诚!
“这是什么意思?”
契约不算长,沈蕴通读一遍,抬头看着赵方,眉头又皱了起来。
赵方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你恐怕还不知道,成柏伤了手掌筋脉,日后恐怕会留下病根,那可是右手,若是护理不及,会更严重也说不准。”
“老夫先前不知情况,许诺了不追究你的责任,诚儿那边也只能认下。但成柏还小,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残了一只胳膊,定是要想办法寻医治病,这银子便少不了。”
他一句未完的话落下,沈蕴却不接话,等了片刻,赵方只能再度开口。
“这是诚儿的意思,成柏看伤的银子由你出,无论能不能治好,此事两清。”
沈蕴竭力控制着情绪,不知道使出多少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昔。
“既然如此,为何要将妾身名下所有产业拿去?这可不单单只是一笔银子这么简单。”
赵诚这契约分明就是要掏空她所有的家底!
赵方仍是微笑,“毕竟日子还久,总得有些东西抵押,这样一来,你和诚儿都能放心。”
没了铺子和嫁妆,沈蕴自然只能放心呆在平泰侯府,任由赵家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