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眨了眨眼,“若是妾身不同意,府医今晚是不是便不会前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赵方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袖袖也是诚儿的女儿,我的孙女,老夫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生病,却丢下不管?”
他话音刚落,屋外,何叔的声音便适时响起,“老爷,世子妃,府医已经到小姐屋中去了,正在开药方呢。”
闻言,沈蕴面色不虞,赵方却笑得又舒畅了几分。
“沈氏,你好好想想吧,这倒也不是件小事,的确急不得。”
顿了顿,他站起身,一只手轻轻地在桌面上叩了几下。
“这契约便也留在凤鸣轩中吧,你什么时候想好,让人送到书房去,便能去和诚儿见见面了。”
说着话,赵方没再等沈蕴的回答,径直转身离开了前厅,往凤鸣轩外走去。
沈蕴紧跟着站起身,院中已经飘起了熬煮中药的苦味,只是赵方离开之后,凤鸣轩的院门便被从外面牢牢地关了起来。
赵方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不交出全部身家,便不会放沈蕴离开平泰侯府。
这样一来,无论沈蕴签还是不签,她似乎都别再想走出这个囚笼。
折回屋中,看着仍然躺在桌上的契约,沈蕴眉头一皱,眼中滑过一丝幽光。
*
“啪!”
摄政王府中,听得鸦青将这一系列事情讲出,萧钰脸色铁青,狠狠一掌拍在桌上。
小臂厚的梨花木圆桌发出危险的喀嚓一声,鸦青咽了咽口水,感到丝丝戾气正从主子身上散发出来。
“好手段,好胆识啊。”
萧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开了口,语气都变得阴森森的。
“有这样的本事,竟然没能称王拜相,平泰侯府这两位主子,看来运气不太好,只能沦落到朝着家中女子散德行。”
萧钰气得眼前发黑,近到年关,这段时间朝中忙碌得很,他多少有些分身乏术,平泰侯府又已经老老实实当了不短时间的鹌鹑,一时间便放松了些。
没想到便听说了这么一出好戏!
“三个好男儿联起手欺负妇孺,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平泰侯府吃着沈蕴的,用着沈蕴的,还嫌不够满足,萧钰忍不住又拍了一把桌子,豁然站起身来。
“备马!”
“主子!”鸦青见状顿时着急起来,“您,您……”
平泰侯府眼下是戒备森严,虽然以萧钰的身手,暗中来去自然是没有问题,可事情闹成这样,显然不是萧钰潜入凤鸣轩就能解决得了的。
但除了这般,自家主子还有什么理由,能正大光明地进到侯府之中?
鸦青奋力地转动着脑筋,“夫人让属下告诉您,请您冷静!”
话音未落,他便挨了萧钰不轻不重的一弹。
“这定是你的胡言乱语,夫人会这么蠢?”虽然嫌弃地说着话,萧钰的声音听上去倒是缓和了两分。
“你能想到的,本王又岂能想不到。”
鸦青捂着额头,“那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