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宅二楼南面的卧室闪着微光,大海收拾着桌上的药品,拎着药箱盒轻轻带上了门离开。
曲儒温伸手将身后滑落的衬衣拉起,刚上了药的背还有些隐隐疼痛。他站在窗前,漫不经心地将衬衣的扣子一个个系上,当扣到胸前最后几颗时,才发现早已错了位,索性便不再继续。只是站着,竟又无端端地想起了她,那个曾经让他期许后来,却又完全没有出现在他的明天里的人……时间不动声色,五年就这么一晃而过,心跳骤响的那刻他才终于承认了,原来匆匆忙忙的喜欢一个人也可以是一生的羁绊。
梧桐树下,青草气息弥漫,眼前晃动的是片片金黄。
还是那个梦,还是那首曲子。
我坐在青草地上,看着那个与我生的相同样貌的少女,幸福地依偎在白衣少年的肩头。少年宠溺地点着她的鼻尖,说该走了。
单车的轨迹留在草地上,少女急忙站起身追上前去。
“儒温,等等我。”
“儒温……”睡梦中我轻声呢喃,眉头微蹙,“等等我……”
“儒温……”
梦中醒来,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我伸出手擦拭,竟觉得莫名其妙,任凭如何努力,都回忆不起梦了些什么。
暗夜的空间,竟有光线交错,找寻一番才发现,是胸前那块玉石篆章忽明忽暗。我打开床头的灯,解下篆章拿到灯下细细观察,内中竟有游丝亮光闪烁,见此异象我心中一喜,赶忙扯开被子跑到窗前。
我握着玉石篆章,双手合十,闭上眼祈祷。
再次睁眼时,玉石光灭,我却仍在原地,心中那份喜悦顿时消散。
惠诚大学。
我与林芝淑手牵着手走在偌大的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朝这儿看上几眼。林芝淑穿了一件十分宽大的惠诚校服,还特意梳了两支麻花辫,说是与几个老同学们商量好了的,一起欢庆母校五十周年。林芝淑硬是要逼迫我与她同样的装束。我极力反抗,最终二人均妥协一步,我换上惠诚的蓝色衬衣和黑色长布裙,脚上一双黑色皮鞋,唯有双边麻花辫实在接受不了,便将束在脑后的头发简单编了单根麻花辫垂下。
为了避免如昨日见到林芝淑时那份尴尬,我特意存了个心思,以怀念旧时光为由从她那翻到了几张老同学的旧相片。大礼堂内,我与赵南音的同窗们一一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便坐在已然安排好的位置上听着他们继续述说往事,那开怀大笑,亲密无间的模样不禁令我想起警校那群挚友,曾经不以为然的时光,如今只剩怀念。
我恍然放空的那会儿,惠诚大学的老校长已经致辞完毕,由他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下台阶,随后便如同大明星般被一群学子拥上,老校长笑起来的时候堆起了满脸的皱纹,那是岁月的象征。
舞台上音乐剧响起,引得林芝淑阵阵感慨,“这就是当年的我们呐。那个时候,你穿了一身白裙就坐在中间那个女学生的位置,演奏着肖邦的钢琴曲,一曲成名,人称‘灵魂乐者’,迷倒了学校多少大龄青年,就连张宇也暗恋过你呢。而我和爱芬,就在你两边为你伴唱,想想那时……”
我望着舞台中间的少女认真弹奏曲子的模样,不禁想到,如今赵南音是在哪里,她会出现在我的时代吗?
这一天过得倒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