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问话,是否别有深意?
“倒还真有另一件事。”我保持着微笑,小心试探道:“我在轮船上丢了一样东西,不知曲先生是否看到?”
曲儒温凝视着我的脸,眼眸逐渐冰冷,“哦?很贵重的东西吗?”
我的视线与他相交,曲儒温的眸中未含半分困惑之意,我心中大抵是有数了,“倒也不是。只是丢的莫名其妙,有些不解罢了。”
气氛忽地有些凝重。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赵小姐也不必费心再找了,免得……”曲儒温顿了顿,淡淡道,“再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如此,便多谢曲先生了。”
我别开眼,将手上那顶褐色帽子戴上后便离开了。
咖啡馆内。
我寻了个静僻的位置坐下,身边有脚步声响起,我抬起眼,“你好,麻烦来一份……”
一支艳红的玫瑰出现在眼前。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胡义山的一贯风格。
“赵小姐,送你的。”胡义山将玫瑰花插在桌上的花瓶里,露出招牌微笑。
不知怎的,校庆之后这几日,与胡义山偶遇的次数实在是太过频繁。说的夸张一些,上海街头的每一个餐馆似乎都能有他的分身。
胡义山咧开嘴笑着,随即在对面坐了下来,“赵小姐若是不介意,我想请你共进晚餐。”
果然,还是一样的套路。
“我晚上有约了。”我委婉拒绝道。
胡义山有些紧张,莫不是老曲捷足先登?
隔壁桌上,两名男子正聊着天。
“你说这蔷薇小姐什么来头,竟能受邀出席李三爷的慈善晚宴,还站在他的身旁。”
“你都不知道她么,百乐门的头牌,人家可是年初才入的百乐门,凭着绝色容颜和精湛的舞技,生生逼退了原先的红玫瑰小姐。几个月前,北平中校的小儿子任闻翼对她那是着了迷,不惜抛妻弃子散尽家财,最后还不是人财两空。”其中一位男士回道。
“原来是个舞女啊,这种人最擅长魅惑男人。”
“据说她左肩上还有一块胎记,就像狐狸的眼睛一样……”
我的睫毛轻颤,“胎记……狐狸的眼睛……”
记忆中那个温柔慈爱的身影浮现,我不自觉起身朝那两个男士走去,“请问,你们刚才是真的吗?那个蔷薇小姐,左肩有一块狐狸眼胎记?”
其中一个男士愣了愣,“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只是听说。”
“她长的什么样,多大了?”我的语气急促,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二十左右,长的自是十分美艳。”那男士十分疑惑,蔷薇小姐的魅力已经大到,女士也如此感兴趣的地步?
“谢谢。”话音未落,我已匆匆离开咖啡馆,胡义山急忙追了出来。
我挥挥手,路边一辆黄包车停在眼前。
“小姐,去哪?”
我目光泫然,“民国二十五年,算一算,姥姥如今也只有二十出头……”
“小姐?”黄包车师傅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