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断了没什么不好,”冷调的灯光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男人声音也泛着漫不经心的凉意,“你知道周家的手段,你现在还没有能力做主自己的婚事。”
周眷像是没听见自家大哥的声音般,不置一言,
只是看着手里还没能送出去的平安符,愣愣出神,思绪也随之飘回了去普陀山的那天。
他们三个人回的是不同方向,自己开了车来,又是寒暄两句,下了山几人便分道扬镳。
但周眷没走,他折返上山。
他是贪心的,
盼她平安,
也想与她相守。
姻缘殿内来往的是成双成对的有情人,只有他是一个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一改往日平淡如水的穿衣风格,破例穿了身深红色的大衣,他仔细跪在蒲团上,身影掩在尘世香火中,双手合十,眉眼曳曳皆是虔诚,低头望向平安符,透过它看心上人,情意潮湿不堪。
他拜得
自然不是莲台高座的佛,
是自己难填的欲壑。
会如愿吗?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他们之间没有曲折艰险的相爱情节,不够惊天动地,甚至没有一点轰轰烈烈,
起初,他觉得没什么不好,
他恰好所求与她细水流长,静水流深,安安稳稳便是足矣。
在世俗口中的评价体系中,各方面都优越过人的他,仿佛在这段关系里理所当然占领高地,
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是的。
在这段感情中,他从未真正掌握过主动权,从始至终,不安的,患得患失的,一直是他。
他告诉自己慢慢来,
慢慢来,
他们有那么多的时间……
可偏偏,
他们并非两情相悦,
这层情爱连结,
太过脆弱易折了。
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小祖宗她不懂爱。
他原是以为,是他情感的缺乏与迟钝,给她给得不够多,这才让她久久蜗居在自己的壳房中,嗯,全然是他做得不好。
可相处下来,
他慢慢发现,
不是这样的。
她是打心眼里不在乎。
毕竟没有哪个女朋友在看见自家男朋友被别的女生堵住表白,甚至产生不必要的身体触碰时,还能够四仰八叉得比路人还路人的在一旁吃瓜。
没有危机感,
更没有一丁点吃醋。
要是换作听茶被表白,还被摸了,他绝对是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丢出海大的。
(听茶:无语死了,人家就摸了一把你的袖子啊!!)
周珩之看着站在阳台默不作声的青年,到底是自己的弟弟。
周眷一直是个让他无比省心的弟弟,他从来没这样过。
周珩之自己也有不好的经历,他还是心软了,做不到自己淋了雨,也把他的一块撕烂。
于是松口道:
“你非她不可吗?”
周眷终于施舍了个眼神过来,非常认真地回答:
“哥,我非她不可。”
“好,那我只给你争取个机会,至于后面的事情。”
“都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