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馡诧异地望向曹穗,可能是没想到她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事情本来就不是她做的,曹穗心知肚明,可此时来找她要账本,完全是无中生有,她不理解曹穗为何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曹穗冷哼一声,“你杜家亲族上下一心是你杜家的事,但总不会以为,推一个杜家二房出来顶嘴就大事化了了吧?”
“几乎是把几郡的仓库都掏空,难道不需要追回钱款?”
棉花肯定是没着落了,但钱总归要回来的。
杜馡:“女公子不是已经抄了我家吗?”
曹穗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傻子一般,“抄你二房的家,是因为你挖朝廷的墙脚,罪责本身就该如何。抄家又不是保命符,一码归一码。”
简单来说,她要吃两份。
杜馡自然听明白她的意思,不可置信道:“女公子如此不怕落人口舌吗?”
曹穗理直气壮,“我一没有倒卖军备让前线的将士们顶着风寒保家卫国,二没为了一己私利将追回缴获的金银财宝拉进自己的私库,我倒是好奇,我会落人什么口舌,谁又会在背后偷偷嚼我舌根?”
杜馡脸色终于有了波动,可能是曹穗轻飘飘的指桑骂槐的语气太让人生气,偏偏她又无法反驳。
曹穗还故意在那说:“你现在的脸色看着好上许多,果然还是得多聊聊天。”
杜馡闭上眼暗自运气,可能是调整好后睁开眼,直视曹穗:“女公子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账本她根本没见过,杜家借着她的身份明目张胆地打开了各地的仓库,她知道后已经为时已晚,曹穗所说的账目自然不可能在她手里。
曹穗但笑不语,杜馡摸不清她的想法,曹穗真就安安静静地在屋子里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接下来也不问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接着便利索地起身离开,不知道来这一趟是要做什么。
曹穗出了门就对郭女王说:“你慢慢地上手杜馡之前的事情,稳不住就回去和甄宓继续共事。”
话虽然说得好似很无情,但郭女王半分不放在心上,反而脸上一派惊喜。
“多谢女公子,下官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若是做得不好,她自己就卷铺盖走人了,哪里还有脸面赖在少府。
曹穗来和杜馡沉默以对自然不是来忆往昔的,出了这道门就吩咐人去办了一件事。
第二日,正是消息传开来的时候,杜家外面的武卫营早已散去,抄杜家二房时更是被人看得真真切切,暗涌之下心思流动,
还没等他们彻底摸清楚情况,杜家又开始人热闹起来。
杜家主听到又有人来报“不好了”,脑袋都隐隐作痛,怒喝道:“大呼小叫什么?出了什么事?”
“家主,杜家祠堂外面来了一帮百戏团在唱戏。”
杜家主怀疑他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脑袋转得快,立刻想到关键的地方,“女公子派来的?”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压着怒气询问。
“是,说是少府请来的百戏团,在祠堂外敲锣打鼓。”
似乎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微喘着气将话说完,“这帮百戏团将棉花被挪用的事情曝出来,指着二爷他们骂。还说账本上写着杜家二房,二房枉做小人,将不义之财送给杜家上下享用,简直是杜氏的耻辱。”
杜家主猛地站定,脸色都隐隐有些发黑,他再好的气度都被曹穗这般无赖明讹的做法气到了。
“这位女公子还真是舍得下脸面。”
杜家主来到祠堂外面时,往日威严的祠堂好似成了街边的戏班子供人看热闹。
他下令让杜家的人制止百戏团的人,他们倒是一制止就停下来,听话得让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