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高高兴兴地应了,带着锦瑟进了后殿。
锦瑟是第一次进到太后内室,见这间屋想是专作更衣梳妆之用,临窗一个大花梨木妆台,精工细刻着葡萄海棠花样,上设一面银镜,打磨的极为精细,人影纤毫毕现。又搁着一排六个黑漆螺钿盒子,想是胭脂水粉等物。靠墙三面落地衣架,已满满地挂了待选的衣裳,乍眼望去,只觉金翠辉煌。
明珠便小声商量她:“锦瑟姐姐,你说,咱们做的鞋子配个什么颜色衣裳好看?”
锦瑟笑道:“要奴婢说,真紫色最好。和檀色既配,又显得华贵威严,很是符合太后的身份呢。”
明珠听了,便上前一件件看了衣裳,选定了一件真紫色织金缠枝牡丹妆花方补方领纱制半臂,配了一条云龙纹双膝襴马面裙。云嬷嬷连声称赞,拿去给太后看了,方定下来。
午间是国宴,皇帝领了文武百官向太后祝寿,各地藩王也回京献礼。明珠不得参加,怕耽搁了太后的事便先退下了。只一心一意待晚间宫宴。
明珠独自用了午膳,又歇了晌。起来先临了几个字,到底还是孩子,惦着晚间的宫宴,心里乱乱的踏实不下来,把笔扔了。又拿着一本《列女传》翻了几页,也读不进去。懒懒的靠在临窗的靠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雪绒儿。
锦瑟便道:“既是宫宴,皇亲国戚一定都来参加了。不如郡主也挑挑晚间的衣饰吧,太后娘娘定是喜欢郡主出彩的。”
小女孩谁不喜爱打扮。明珠眼睛一亮,跳下锦榻,拉着锦瑟进了内室,兴冲冲地开了衣橱,让人也像太后屋里似的,把待选的衣裳一件件都挂了出来,眼巴巴地望着锦瑟。
锦瑟不由奇道:“这么多,郡主没有自己喜欢的吗?”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有啊。可是我每次自己选了衣裳,姐妹们都会说很奇怪!”
锦瑟笑道:“郡主不如自己先挑一身,奴婢再看看。”
明珠便指挥人拿了一件海棠红交领纱袄,配一件粉色主腰,并一条海棠红百褶绫裙。
锦瑟不由扶额,道:“郡主年纪小,这些款式都很适合。海棠红也显得活泼可爱,又衬的您肤色雪白明亮。只是可不能一身都是红色。”
说着,挑了一件月白纱主腰,上面一溜小指肚大小珍珠做的钮儿,既不打眼,又暗中彰显身份。又一件水绿八幅湘裙,配起来果然清爽许多。
明珠果然满意,叫人把衣裳收好,晚间好穿。
待到酉时,便有宫女来传话,太后娘娘戌时正起驾往凌波殿,请郡主先预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