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铜镜呈一道好看的抛物线自众人眼前一掠而过。
“算了,我就留在这不走了!”
她背着手,转身就走,像在与谁赌气一般。
她真的很累,感觉周身的气力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
满地疮痍。
柳岁寻到块尚算平整的石头躺下,半盏茶的功夫,人就已沉沉睡去。
精疲力尽,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他们都活着,祖母也活着!
这就够了!
没有梦,这一觉睡了整整三天。
一切尘埃落定,猛然间放松下来,之前吊着的那口气一下就散了。
“阿姐这么睡真的没问题吗?”
怀风不语。
慕容清秋摇头,“无事,辛苦这丫头了!看样子,她真是累极了。”
不光身体累,心更累!
这么瘦弱的姑娘,心里系着天下,系着百姓,系着社稷,还得千里迢迢来救她!
此后,版图之上再无怀义!
怀义如今褪去神秘,一切尽收眼底,再不会有人觊觎了!
宝藏入口被他们合力封死了,
可,正如柳岁所言,她们鼻梁处的花形痣就是隐忧。
天下之大,一时竟寻不到安身之地!
柳岁睡得昏天暗地,她不知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事,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景昭辰。
这朝代的女子将容貌看得顶重要,她虽觉得荒谬,可凭一己之力很难改变这些陋习。
景昭辰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听说新帝对他极其倚重和信任!
若是娶了她这样相貌有异的女子,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算了,只要一直睡着,就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面对!
她平生第一次生出了退意!
景昭辰终是知道了怀义的事,同时收到的还有柳岁离开岐奇前写给他的那封信!
景昭辰额上青筋暴起,手死死攥着信,愤怒的声音几乎穿破屋顶。
“这该死的丫头竟是想抛弃本王?”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指节发出嘎巴的声音。
江树缩了缩脖子,不着痕迹地往几名暗卫身后躲了躲。
下一秒,茶盏啪的砸出来,正好就是方才他站的那位置。
江树暗暗呼出口气,轻拍了拍胸脯。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爷发起脾气来,太可怕了!”
不等他庆幸完......
“江树给本王滚进来!”
江树,“.......”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其余的几名暗卫很不厚道地朝一旁挪了挪,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了看他,又赶忙眼观鼻,鼻观心。
江树进屋,垂着头,不敢直视景昭辰。
“你留在京城贴身护着陛下!本王要离京......”
江树扑通跪了下来,猛地抱住景昭辰的大腿,满脸的惊恐。
“爷!求您了!不要啊!属下以后一定全听爷的话!”
景昭辰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如何激动?
“松手!”
江树摇头,一个大老爷们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爷,属下已经成亲了!您就忍心......忍心让属下去.....当公公?属下不能让媳妇守活寡啊!......”
景昭辰气得顶了顶牙花,一脚将人踢开。
“本王要你当陛下的贴身龙卫!日后若遇危及陛下性命之事,可先斩后奏!明白了吗?”
江树眨巴几下眼,鼻涕泡泡啪的一声破开。
景昭辰嫌弃的扯回自己的衣摆。
“本王要去寻那没良心的死丫头了!此后,京城之事就交与你和柳丞相了!”
“爷!您还会回来吗?”
景昭辰翻身上马,随意的摆了摆手。
“记得本王的叮嘱!也要时常劝诫着陛下!”
该说的已经提前说过了,该教的也已教授的八九不离十了,柳岁应该不会再埋怨他不负责任了吧?
荣华富贵,似锦前途,他统统不在乎!
在这世上,他要的不过只一个柳岁罢了!
哪管前路漫漫,只愿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