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皇城。晨曦的微光透过高高的树冠,洒在御花园湿润的土地上,形成一片斑驳的碎影。一只雪白的兔子,正欢快的奔走在树丛中,似乎是在追赶着什么。不远处,赵德昌拉弓如满月,半眯着眼睛紧盯着那只兔子。
一旁的石桌上,宋太宗赵炅,正和宰相卢多逊对弈。开封府尹魏王赵廷美瞪着两只铜铃似的眼睛,望着石桌上的棋局,神色晦暗不明。
太宗伸出手,叫了声‘茶来’。
几个正在点茶的小太监,连忙捧了三碗点好的茶,分呈给三人。太宗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问那两个人道:“你们觉得朕宫里的茶,点的如何啊?”
卢多逊连忙端起茶碗尝了一口,颇为享受的闭上眼睛,夸赞道:“果然是好茶。”
太宗又问:“廷美觉得如何呢?”
赵廷美哈哈笑起来:“二哥要听实话的话。那臣弟倒是觉得,这茶远不如臣弟府中。碾得不够细,点茶的手艺,也差了许多。”
卢多逊听到这话,连忙使眼色。赵廷美浑然不觉,犹自高谈阔论:“说到这个,臣弟又想起来刚才御膳房送来的那份羊头签,哎呦,怎么那么腻?不是臣弟挑剔,您这儿的吃食,真的差得远了。”
卢多逊一听险些背过气去。
太宗吩咐宫人们撤了残局,从容道:“既然如此,那朕明日倒要好好尝一尝四弟府上的手艺了。”
这时候,赵德昌手上微微发力,那根箭矢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三个人听到箭矢离弦的声音,俱都回过头来。长箭破空发出‘噗’地一声闷响,那只兔子应声栽倒在地。
一旁跟着的侍卫们连忙跑过去,将兔子捡起来,呈到太宗面前,回道:“恭喜陛下,三皇子射中的,正是这只畜生的咽喉。”
太宗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卢多逊亦夸赞道:“殿下的箭术,越发精妙了。”
赵廷美从侍卫手中提起那只兔子,打量了一番,惊奇道:“诶?怎么这箭并未插进去啊?”
其他人闻言也都凑了过来,果然只见那只箭只是轻轻地镶在皮毛中,并未嵌入骨肉。自然的,那只兔子也只是被箭上的劲道震晕了过去,并没有真正的死去。
这时赵德昌已经换下戎装,走过来冲三人各施一礼,含笑道:“四王叔有所不知,侄儿见御花园中的这些牲畜长期受爹爹恩泽庇佑,想来已经通了灵性。不忍心因为自己之故,伤害它们,所以才想了这个将箭矢磨钝的法子。”
太宗闻言将箭矢拔出,果然只见箭头已被磨地扁平光滑,毫无杀气。
卢多逊一见,连忙抚掌赞叹道:“三皇子宅心仁厚,真是臣等的福气。”
赵廷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老三你未免忒善良了,这些畜生本来就是给人玩弄的。要是我们赵家的子孙都像你这样,恐怕早就被辽国人吞并了,还谈什么统一天下的大业。”
卢多逊劝阻不及,听到这里,暗暗叹息一声,心想:廷美害我!
果然只见宋太宗面色一变,‘啪’的一声将那只兔子那支箭扔在石桌上,对二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朕今天乏了,明日再召你们进宫。”